顾林染没有把那只手指向南边的事告诉杜梓鑫，只是说了就在杜梓鑫的山头附近连续挖出了三次，照这个趋势，估计头就在杜梓鑫的地盘里。

“这样吧，顾队，我让我找来养林子的人，在外围也挖一挖，如果有结果，第一时间通知你，怎么样？”杜梓鑫翘着二郎腿，往后靠去，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他知道顾林染此行前来的目的，但他是不可能让顾林染带人搜他的林子的。

“杜总，你的人挖——”顾林染想反驳，却看到杜梓鑫抬起的手。

“顾队，不说那片山我要护林，就是以后还准备赚钱的，商业机密，你懂的吧，”杜梓鑫说的合情合理，“我愿意配合你们查案，但是我作为纳税人，合法权益也应该被你们公仆保护啊。”

“杜总这是逼我下单子啊？！”顾林染笑着。

“如果是合法的手续流程，我们恭候。”杜梓鑫也扬起了一边嘴角。

一阵沉默，两个人对视着。

“行吧，那就麻烦杜总的护林员，挖到什么一定要尽快的通知我们，”顾林染站起身，“夏律师有我的联系方式。”

“我也有。”杜梓鑫也站了起来，送顾林染出门。

“操他大爷！”顾林染刚进电梯就骂了起来，“那片林子，肯定有问题！”

“我带人去搜！”钱子衿站在一旁，担忧的看着顾林染，他能看得出来，杜梓鑫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搜个屁，人家是纳税大户，惹了他，我还不——”顾林染突然顿住了，转头盯着钱子衿看了半天，“对了，你是市长的儿子，谁敢动你？要不，你……唉，算了算了，太危险了，你的身份，太扎眼。”

电梯门一开，顾林染就看见林耀在门禁边晃悠。

“盯紧杜梓鑫。”林耀开门禁的时候，顾林染无声的说。

林耀用中指敲了两下门禁卡：“您慢走。”

顾林染回了市局，刘雅竹已经把报告放在他桌上了，他拿起来翻了两下，没有什么新线索，确认了是女性，沿着最后一根肋骨拦腰切开。

凶手分尸果然还是在乎美感的，尽量不破坏不需要破坏的部分。

“狗子，头发送去化验，让他们在下班前把结果给我。”顾林染随意挥了挥手，就看见几个二组的警员回来了，“怎么样，查到什么了？”

一个警员把几张过路费的单子递了过去：“都是去永安的，核对了过路费单子上的时间，跟视频的时间吻合，中途没有停留，有几个司机还把送货单给了我们。”

钱子衿跑出了门，顾林染走到许如生的身后：“那辆遮挡牌照的车查的怎么样了？”

“车是一辆五菱宏光，也没有什么特征，我已经让人去各家4s店和二手车行打听了，但是这车看着不新，也不知道多少年了，这种车便宜，买的人多，不一定能查出来。”许如生揉了揉眼睛，仰着头看着顾林染。

“金豆……豆子也是，”樊希也走了过来，“如果年……年数久了，或者在哪家小……小店买的，估计查……查不出买主了。”

“先查着吧，实在查不到再说。”顾林染抽着烟，眉头紧锁，沉默了好一阵，突然敲了敲桌子，“晚上我们去dancing bar，放松放松，神经都要崩断了。”

“带……带小钱吗？”樊希心想让钱子衿看到你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的，还不得家法伺候跪方便面啊。

“带啊，不带他，谁开豪车送我们？”顾林染理所当然的说，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走到门口，靠在门框上抽着烟。

“顾队，我们也想去。”梅英男转过身，昂着头像只长颈鹿一样看着顾林染。

“车坐不下！”顾林染头也没回，直直的盯着门外，“小姑娘家家的，别总往那种地方跑。”

“那我也想像美姐一样，阅男人无数。”梅英男撅着嘴，趴回自己的桌子上。

“完蛋，又造进去一个！”许如生无奈的笑了笑，“美妞你真是毁人不倦啊！”

“去你的，”廖恒美一个纸团砸中了许如生的头，“只有阅人无数，才不会上当受骗，你懂个屁，你们这些臭男人，就希望全天下的女人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傻妞，一颗大白兔就能哄上床！”

“你这样的，还没阅上呢，估计就被上了，老实点吧！”顾林染把烟灰掸在地上，烟屁股叼在嘴里最后吸了几口，又回到许如生身边，往桌上一坐，烟屁股按在烟缸里。

顾林染的脑子里在从头回忆第一次发现小腿的时候，一直到现在，发现的所有痕迹与线索，想找到一条能把这些画面都串联起来的线。

“顾林染！顾林染！”不知道出神了多久，顾林染突然听到钱子衿在叫他，他猛的回过神，就看见钱子衿拿着一个文件夹在他眼前晃。

“结果出来了？”顾林染夺下文件夹，翻开看了起来，“头发和尸块不属于同一个人，也没有亲属关系？！”

“那就是凶手了呗！”钱子衿有些激动，“线索没找到多少，倒先把关键性证据找到了。”

顾林染把文件夹扔在一边，看了看手表，下班了。他拍了拍钱子衿的肩：“等抓到嫌疑人，记你一功！”

钱子衿笑了笑，这是樊希第二次看到钱子衿笑，真的挺好看的。

“走了，下班，嗨皮去！”顾林染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了个证物袋偷偷塞进了口袋里，双手搭在钱子衿的肩上，推着他就出了门，“你们两个，跟上啊，不然没有豪车坐，自己打车！”

林耀跟杜梓鑫约了晚上下班去搬家，他还没有看过杜梓鑫说的那套房子，但自从他确信眼前这个小七就是杜梓鑫的时候，他猜测那套房子多半也是豪宅。

杜梓鑫把车开到楼前，没有让宋谦跟着，也把司机打发回家了，坐在车里等林耀换班。

五点半一到，两个人就开着车往林耀的住处去。

林耀摸了摸车里的内饰，转头问道：“这帕萨特配置挺高啊，不便宜吧？”

“……”杜梓鑫愣了一下，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啊，还行，找朋友打了点折扣。”

“多少钱？”林耀追问。

“一……一百六。”

“一百六？”

“啊，那个……这是辉腾。”杜梓鑫不想让林耀察觉自己的经济实力，才开了一辆最低调的车，但是林耀一直追问，自己也不想骗他。

“哈哈，我有生之年也坐上豪车了。”林耀突然笑了起来。

林耀的东西很少，只有一些衣服和简单的日常用品，收拾起来很快。

到了杜梓鑫的那套房子，林耀才发现，自己猜的一点都没错，果真是豪宅。

“小七，你买这么大的房子，空在这里？”林耀心想我还猜不出你就是杜梓鑫，岂不是傻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