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迷迷糊糊的，睡了醒，醒了睡，洞里只能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不知道洞外是白天还是晚上。

钱子衿看了手表，才知道已经过去将近20个小时了。

他给顾林染换了药，顾林染动了动身子，体温降下去了，也能轻微的活动。

“能走吗？”钱子衿问。

“能！”

钱子衿慢慢扶起顾林染，往洞口走去：“雨好像停了，我去给你找点吃的，你自己活动活动。”

顾林染点了点头，钱子衿就出去了。顾林染看着他的背影，闭着眼睛深呼吸，犹豫了片刻，捡起了枪，也出了山洞。

他要去找麻强，是钱子衿叫醒了他，不能再这么混下去了，老虎的人又出现了，说明他们有大行动，既然早晚要回禁毒，抓老虎这种事，赶早不赶晚。反正林耀的身份也给孙局了，他调查过，孙局的行踪良好稳定，不会跟不法分子有勾结，应该可以放心。

太危险了，不能拖着钱子衿。

“顾林染，下了一天雨，打不到猎物，我摘了点野——”钱子衿捧着一堆果子，刚走进山洞就发现里面没有人，那只中了一枪的手机还在，顾林染的枪却没了。

钱子衿手一抖，果子全都掉落在地上，余光瞥见火堆旁的地上有几个红色的字——“一路往东，贱能接你。我走了，勿念！”

“顾林染！你个混蛋！你这个骗子！”钱子衿崩溃的大吼，捡起手机转身就出了山洞，向远方张望着。

顾林染让他一路往东，说明自己不会向东走，南边接壤永安，西边往凯色市区，毒贩不会去，顾林染也就不会去，北边是连绵的山脉……

钱子衿勘察了一下周围的痕迹，更加确信的往北追去……说好的回去再分手，现在就想甩了我？没门！

顾林染一路往北找去，他受着伤，虽然已经没有大碍了，但还是浑身都痛，尤其是伤口处疼得厉害，走的速度也提不上去。

钱子衿则是一路狂奔，他算了下自己出去摘果子的时间，再衡量了一下顾林染的伤势情况和步速，猜到了会在什么位置能赶上顾林染。

顾林染走了两个小时，翻着山路，有些吃力，肚子又饿，只能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

突然，顾林染的头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跑啊！老子叫你跑！饿死你个没心没肺的混蛋！”

顾林染一抬头，就看见钱子衿一脸愤怒的瞪着他：“你他妈说话是放屁吗，前脚刚答应的好好的，后脚就当个屁给放了？！你再这样，老子也耍赖，你这辈子也别想摆脱我！”

“你……”顾林染又饿又疼，实在没力气跟他斗嘴，叹了口气，继续往北走。他也不知道钱子衿怎么又追到了他，简直就像侵入了他的脑电波一样。

“顾林染！你给我站住！”钱子衿跟在后面，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你他妈真想饿死啊？！”

顾林染转身，就看见钱子衿递给他几个野果，闻着有股清香气，就是看着造型有点不忍直视。

钱子衿拿起一个果子咬了一口，直接塞进了顾林染的嘴里，恶狠狠的呵斥道：“吃！吃完再走！”

顾林染吃着钱子衿手里的果子，有淡淡的甜味，微微的清香。

“你吃了吗？”顾林染吃到第三个的时候，抬头问道。

“废话，我不吃你能吃吗？”钱子衿一路走着就没有给过顾林染一张好脸。

顾林染腆着笑脸，把钱子衿的肩一勾就往前走去：“这才是好兄弟，一人一半！”

“谁是你兄弟，滚蛋！”钱子衿扭了几下也没甩开顾林染的胳膊。

“好好好，亲爱的！”顾林染拉过钱子衿就在脸颊上亲了一口，“宝贝儿！行了吧？！”

“滚！”钱子衿的声音瞬间弱了下去。

“我错了，好不好，”顾林染哄着，“不想你有危险，山里有个制毒窝点，老虎的人，很凶残的。”

“老虎？”钱子衿突然转头看着顾林染，“是不是砍我手指的那个？”

顾林染皱着眉，点了点头。

“那你还不带我去？！”钱子衿怒吼道，“老子要报仇！把他十根手指都剁了！”

顾林染笑了笑：“还有脚趾，一个也不给他留！”

“凸出来的，全砍了！”钱子衿昂着头，被顾林染搂着，耀武扬威的往前走。

“我去，你要不要这么变态啊？！”

“还不是被你带的？！我还记得，有人说要趁我睡着了，把我全身的毛都给剃了！”

“不不不，现在舍不得了，剃了我就没得玩了！”

“顾林染！你他妈变态啊？！”

“对啊，变态才喜欢同类嘛！”

“滚，神经病院找你同类去！”

“这辈子，找到一个就够——哎哟我操，什么东西？！”顾林染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向前踉跄了几步。

两个人转身回来，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差点绊倒了顾林染这个半残废。

拨开草丛，两个人都傻了眼，麻强躺在草堆里，额头中了三枪，胸口两枪，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眼睛瞪的滚圆，好像死前受到了极度的惊吓或者折磨。

“什么情况？”钱子衿不知道这人是谁，只知道他想杀顾林染。

“他是老虎的五当家麻强，人称五麻子，我跟他交过几次手，狡猾的不得了。”顾林染蹲下检查了一下，“怎么会死在这呢？还是被人枪杀的，如果是老龙的人，不会放任尸体在这不管的。看这情形，应该死了有一天了。”

“就是我把他打伤后没一会儿就死了？”钱子衿也很疑惑，是什么人跟在后面捡漏？

顾林染脑中串联起一系列的事情：“可能，是杜梓鑫。”

“你能不能别老针对他？！”钱子衿听顾林染没有几句话就扯到杜梓鑫，心里很不爽。

“林耀跟我说过，杜梓鑫有意抓毒贩，他收到的望归山的消息，肯定也是从杜梓鑫那得来的。”顾林染撅了撅嘴，“杜梓鑫很可能就在这山里，跟我们一样，找老虎！”

“那不就说明他是个好人么？”钱子衿问。

“是不是好人不能看他干的某一件事来判断，而是要看他干的每一件事，放在一起，综合评价！”顾林染心里还是坚信杜梓鑫派人杀了陈默。

“可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钱子衿说，“起码在老虎这件事上，你应该跟他合作。”

顾林染转头瞪了钱子衿一眼：“我绝不可能跟犯罪分子合作！”

钱子衿无奈的叹了口气，指着地上的麻强：“他怎么办？”

“等联系上老龙了，叫人来收尸！”顾林染说完，继续往前走去。

一直走到星星全都爬上头顶眨着眼，顾林染以为晚上要在草垛子里睡一晚了，钱子衿突然看见远处有星星点点的光，只是有些微弱。

“顾林染，你看！”钱子衿指着远处的灯火。

“有人家，太好了！”顾林染想着晚上总算是有着落了，拉着钱子衿摇摇晃晃的就往前跑。

又跑了近半个小时，他们看到一块大石碑，碑上写着两个字——“石山”。

顾林染环视了一下周围，果然，只有石头。

石碑前面不远，有个大槐树，几间水泥房子。顾林染拉着钱子衿走了过去，突然蹿出来两个人，拦住了他们：“干什么的？这是我们村子，不能过！”

“帅哥，我们是来爬山的，天黑迷路了，想借宿一晚。”顾林染摸了支烟递了过去。

“少来这套，我们村子不留外人，外面大石头下面也能睡，这里没有野兽！”其中一个男人推了顾林染一下。

钱子衿顿时打开了他的手：“干什么动手动脚的，不留就不留呗。”

眼看那两个男人气势汹汹想要动手了，顾林染把钱子衿护在身后：“帅哥，行个方便呗，我们付费！按市场价，双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