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林染向前跨了一步，果然像跟钱子衿说的那样，他准备在这里接应林耀，于是并没有再往西走。

他掏出了周大夫的手机，老年人用的不用解锁的机器。

顾林染给许如生打了个电话。

“贱！”顾林染的声音一响，许如生差点从椅子上跳上天花板，几天没有消息了，樊希龙四海都回来了，顾林染和钱子衿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手机信号也查不到，他们还申请了无人机在望归山的宁江境内这一片飞了一大圈，仍旧毫无音讯。

“谢天谢地！”许如生惊呼道，“你们还活着！头儿，这几天怎么联系不上了，你们怎么样了，还好吗？”

“没时间跟你废话，赶紧定位这个手机，望归山里有个石山村，现在怀疑制毒贩毒，村东边有一条河，河里沉了几个箱子，不明内容，村民持枪，让老龙带队，多带点人支援，另外，村子南边的山路上有五麻子的尸体，一起收了。”顾林染语速很快，许如生一边听一边记着，他突然回忆起一些零碎的片段，“避着点美妞，尽量不要让她知道太多事情。”

“头儿，等等，你这个定位……出省了，我们怎么……”许如生看着电脑上的红点，直线距离都已经出了省界十几公里。

“找孙局，打报告，行动同时进行！”顾林染说着，“对了，查村主任，怀疑是主犯。还想看到活的我，就快！”

“是！”

“还有，村里的暗哨很多也很诡异，你们来的时候一定要小心。”顾林染嘱咐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顾林染把手机装进了自己的口袋，早知道这样，来的第一时间就应该抢一部手机，先把消息传出去，支援叫来再说。

“周大夫，你看见了，不用再为他们隐瞒了，等我们的人一到，货一搜，有了物证就能定案。”顾林染还在劝着周大夫，希望能问出点什么，“我们不会放你回去报信的，你说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周大夫突然泪流满面，不停的摇着头，钱子衿慢慢松开了捂着他嘴的手，却没敢放开他。

“我一直劝他，不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周大夫哭着，“但他这一条路走到了黑，我拉也拉不回来，十几年了，我让他学化学学医，不是为了害人害己啊！”

“是不是村主任？！”顾林染问，打开了手机的录音程序。

周大夫点了点头：“都是被那个人害的，我就知道那不是好人，雷子就跟着魔了一样，一门心思听他的。”

“谁？”顾林染似乎有了预感，心跳开始加快。

“我只见过一次，”周大夫说，“他来过一次，他们叫他……虎哥。就从那以后，雷子开始抓活人做实验，就为了让做出来的东西更纯，效果更好。”

顾林染的手微微颤抖着，这里果然是老虎的工厂，五麻子虽然死了，但如果抓住了村主任，一定还有机会找到老虎！

他往村子的方向走了几步，心里蠢蠢欲动，犹豫着要不要回去。

突然，村子的方向传来了几声枪响……

林耀跟着梁志诚坐在堂屋里等石雷，脑海中还在回忆石雷这个人，既然是老虎的嫡系，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见过。

等了好一阵，石雷才缓缓走过来。

是他？！林耀心里微微震惊了一下。他见过石雷两次，只是不知道叫什么。原来是老虎手下最好的制毒师，老虎能做得这么大，也是因为他手里出来的货极受欢迎。

“刀哥！”石雷笑的很不自然，没有第一眼注意到旁边的林耀，“你是来负荆请罪的么？”

“雷子，我也很困惑，那几个泰国佬绝对靠得住，我跟他们在别的业务上合作很多次了，”梁志诚有些慌张，急于解释，“绝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五哥呢，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们也合作这么多年了，不是一直很愉快么？！”

石雷坐了下来，抬头看着一脸焦急的梁志诚：“愉快吗？我又不知道，我只负责出货，交易的事，得问五哥，现在五哥也失踪了，我怎么知道……不是你们串通好的？”

梁志诚突然想到了麻强，赶忙拉过林耀：“喏喏喏，他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他也是跟五哥的，我们关系一直很好的。”

石雷这才注意到林耀，他盯着林耀看了很久，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林耀面前又仔细看了半晌，好像不太相信。

突然，石雷掏出枪，转身的瞬间就抵在梁志诚的额头，冷冷的说：“你找一个警察来证明你的清白？！”

林耀心里一惊，下意识就摸上腰侧，却想起来他已经很久没带枪了，赶忙往后退了两步，开始用余光环视四周，想找掩护。

“你胡说什么？！”梁志诚亲眼看见过林耀吸毒，根本不相信，“我认识他十几年了，合作过好几次，他的瘾比我还大，怎么可能是警察？！”

石雷冷笑了一声：“你看看你自己的胳膊，再看看他的！”

梁志诚没理解石雷的意思，看了过去，林耀的胳膊不算很白，皮肤却很细，跟自己的的确差距很大。

“你什么意思？”梁志诚问，“那你他妈用枪指着我干什么？”

“他没带枪，你就不一定了！”石雷说，“你说他的瘾比你大，吸了十几年，胳膊上一个针眼都没有，你相信吗？！少他妈用这种伎俩来套路我，说，你是不是当了线人，故意帮着警察来缴我的货？！”

“雷子！你是不是制毒制的毒气钻脑子里去了？！”梁志诚吼道，“我犯的那些事，当线人只会死的更快！”

林耀站在一边，听着他们的争执，突然身后跑进来两个人：“雷哥，不好了，人跑了！”

“跑了？”石雷转头看着那两个人，“怎么能让他跑了？！”

“周……周大夫放的！”

“赶紧去追！”石雷一声怒吼，踹翻了一把椅子。

“是！”两个人正准备退出去，林耀突然跳起来，趁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从身后扭断了其中一个人的脖子，抢了他的枪，抬手就是两枪打向石雷的手。

石雷的枪被打飞，梁志诚脱困，反手一枪杀了门口的另一个人，锁住石雷的脖子就往外走：“跟你好说你不信，非逼的我来硬的！阿耀，谢了，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林耀走到梁志诚身边：“刀哥，这个人要带着，不然我怕我们出不了村！”他才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抓了石雷就能找到老虎。

梁志诚拉扯着石雷，跟着林耀一起往外走，林耀走到门口，看了眼并排的房子：“刀哥，这么小的地方，在那出货？”

梁志诚朝着村委会的方向呶了呶嘴，林耀看了过去，突然感觉身边一道劲风，赶紧躲到了一旁。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两个人，差点开枪打中了林耀和梁志诚。

只是石雷脱手，他们没了人质，有些麻烦。

林耀朝着石雷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没看见身后迎上来的杜梓鑫。

杜梓鑫从周大夫家出来，就往里排的几间屋子跑去，遇到暗哨跳出来拦路，就直接冲过去，两只手一扭，就拧断了他们的脖子。

他从来没有把这些散兵游勇放在眼里，虽然暗哨的点多，但是根本不堪一击。

突然听到枪响，杜梓鑫心里一惊，林耀手里没有枪，这时候很危险。他掏出枪，加快了脚步。

杜梓鑫杀了七八个拦路的暗哨，才看见林耀和梁志诚出现在眼前，正准备上前，就看见一个暗哨拿出了枪对准了林耀。杜梓鑫没有犹豫，一枪打中了那人的后脑。

出来的村民越来越多，石雷挣脱了梁志诚，逃了出去，杜梓鑫眼看着林耀追上去了，惊呼了一声“林哥！”

林耀没有听见，梁志诚却回了头，看见杜梓鑫的一瞬间，有些惊讶：“杜老七？你怎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