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讨债之张良计，过墙梯

卯时，户部大堂，堂上圣旨高高拱起，胤禛居中，胤禩居左，施世纶居右，堂下三班衙役一字排开，整个气势汹汹，威风凛凛。

“钦差大人有令，升堂！”

一声令下，堂外大小官员鱼贯而入，利落打下马蹄袖：“恭请皇上圣安！”

胤禛等人肃穆起身，遥遥施礼：“圣躬安！”

“请钦差大人安！”钦差等人落座，众官员齐齐施礼。

胤禛看了看胤祀，起身道：“诸位大人辛苦，请坐！”

在场官员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多言，纷纷落座。

“众位，皇上派遣胤禛清理国库欠款的差事，这差事不好当啊！都说讨债的孙子，欠债的是大爷，还望诸位’大爷’\'行个方便，不要让胤禛太过作难，胤禛在此谢过诸位了！”说着，胤禛下堂，一一拱手。

“不敢！不敢！”

“四贝勒言重了！”

“四爷玩笑！”

……

众官员自是不敢托大，起身回礼，笑容多少有些勉强，胤禛只做不知。

“敢于不敢，本贝勒说了不算，诸位大人说了也不算，还得手底下见真章！本贝勒丑话说在前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若有人胡搅蛮缠、狡诈抵赖，本贝勒可先斩后奏！不过，话又说回来，如今上有万岁撑腰，中有’八贤王’坐镇，下有施世纶奉旨办差，想必诸位也不会闹得太出格吧！”胤禛回身落座，看着胤祀，“八弟，你说呢？”

“四哥所言极是！”胤祀岂能不知，胤禛这是在拿康熙以及自己的贤王之名来堵他的嘴，却是有苦说不出。

“既然如此，那八弟，我们就开始吧？”

“就依四哥。”胤祀忽略众官员焦灼的目光，赔笑道。

“好！”胤禛起身道，“施世纶！”

“下官在！”施世纶出班。

“将各位大人的借据拿来，一一清理，没清理完之前，任何人不得出此大门！”

“是！”

施世纶打开单据，一一查问，不问不知道，这一问才反应过来，这些年到底借了多少银子。不过，已经吞进肚子里的东西，又岂能轻易拿出来，一时之间，大堂之上叫苦连连。

施世纶在一旁冷笑不已：这些哭穷官员之中，有几个他刚好认识，都是一些大放高利贷，坐收百万之败类！

四爷三言两语，就将他们后路堵死，施世纶自是钦佩不已，却也担心这帮人狗急跳墙，掀起更大的风波。

“看样子，都有困难啊！”胤禛幽幽开口，“要不，让本贝勒帮帮你们？”

“啊！”众官员抬头，见胤禛把玩着不知何处得来的剔骨刀，大惊，这位爷一向跋扈，会不会……一时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四哥！这里是户部大堂！”胤禩见状，亦是吃了一惊，却暗自松了口气，以为抓住了胤禛的把柄，“你怎么能……”

“八弟！能什么？”胤禛回头，似笑非笑。胤禩这才看清楚这把刀的模样，惊了一身冷汗，忙道：“呃……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说，这么多年欠下的债务，一时半刻恐怕无法还清，还请四哥宽限几日——至少让他们有时间去筹措，不是吗？”

“八弟所言有理，倒是四哥操之过急了。”胤禛放下剔骨刀，“不过嘛……李权李大人、邢铭邢大人、张硕张大人、柳枫柳大人，可在？”

“下官在！”堂下几名官员，高矮胖瘦，一字排开，许是被突然提名，吓得瑟瑟发抖。

胤禛自顾自翻着单据，并不会理会，几位官员垂目而立，心中打鼓。

“李权李大人。”胤禛放下单据，“你这欠款，什么时候还？”

“回……回四爷！现下家中实在有些……有些困难，还请四爷宽限……宽限几日……”李权冷不防备点中，两腿直发颤。

“哦？是吗？”胤禛突然笑了，了解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是……是！”李权此刻已是面色发白，抖若筛糠，几欲栽倒。

“李权，原山西知府，在位期间，大放高利贷，日收万两！”胤禛说着，压低了身子，一字一顿，“你会没钱？”

“奴才……奴……”李权双眼一翻，栽倒在地。

胤禛见状，摇了摇头，回身落座，“八弟，你看，这人该如何处置才好？”

“全凭四哥做主！！”胤祀低眉颔首，不动声色，把球给踢了回去。

“可我听说，这个李权，是八弟你的门人，四哥怎能越俎代庖？”

胤禛轻飘飘的话语，到让胤祀一个激灵！

“四哥说哪里话来？”胤祀陪笑道，“这个人我连见都没见多，哪算得上什么门人？再说了，像这样的蛀虫，人人得而诛之！小弟如论如何，也不能徇私护短啊！四哥是奉旨钦差，又是户部主事，无论如何处置，都是代天子执法，胤禩哪敢有什么意见！”

“既然八弟这么说，那愚兄就僭越了！”胤禛无视胤祀的明嘲暗讽，一拍惊堂木，“拖下去！候审！”

堂下禁军侍卫鱼贯而入，将不省人事的李权抬走，众人见状，皆两股战战，不敢多发一语，生怕自己被点名。

“李权罪有应得，那你们……”胤禛顺手拿起案上的剔骨刀，似笑非笑，“想必，不会让本贝勒失望吧！”

“下官……下官……这是下官……下官的……还请……四……四贝勒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