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好容易止住笑,见胤禛面色苍白,心疼得紧,虽事先传了太医,也知胤禛并无大碍,毕竟未曾亲眼目睹,颇为挂怀:“快褪去上衣,让朕看看伤势!”
胤禛紫涨着面皮,起身背对康熙,褪去衣衫:只见左肩胡乱绑着绷带,已有血迹渗出!
康熙见状,心中一紧,不由分说,一把拉过,按在塌上。
“万岁……”
“闭嘴!”
康熙亲自取了药膏,涂在伤口上,动作轻之又轻,还是引得胤禛一阵轻颤。
裹好伤口,胤禛整理好衣襟,起身下拜:“谢万岁!”
“说说吧,怎么回事?”康熙起身,已无恰才温柔之态。
“是儿子不小心……”胤禛本就心虚,见康熙死死盯着自己,愈发难耐。
“是吗?”康熙到被气乐了,“随从众多,年羹尧亦在场,你又有功夫傍身,会被一个书生有机可乘?”
胤禛顿时无话,伏地不起。
“好!此事姑且不论,朕问你,胤祥受伤之事,你又作何解释?”康熙突然转了话题,目光不善,“他是你亲弟弟,你竟拿他作筏子,好大的胆子!”
“万岁容禀!”胤禛定了定神,“臣与十三弟,只是一时玩笑……”
“玩笑?”康熙转身打断,语气不善,“那本书册,亦是玩笑?”
“那是儿臣巧得的古籍刻本,十三弟见猎心喜,没想到……”
康熙何等精明,已是明白了大概,难怪无论如何查不出,本就无有之物,自是无从查找!
“既如此,又何必勾连侍卫,互通有无?”
“儿臣……”未曾想康熙消息竟如此灵通,胤禛有些慌乱。
“带上来!”
康熙声音未落,就有两个侍卫拖上来一个人,这人神情凄愰,面容憔悴,想必是受了些磋磨。
“回禀万岁!”胤禛似下定决心,行礼道,“今日突降天雷,儿臣唯恐西南方有事,即请侍卫……前去查探!未及请示,还请万岁恕罪!”
“天雷?哈哈!”康熙仰天大笑,厉声道,“朕怎的从未听闻?少跟朕打马虎眼,说,到底传些什么!”
“这……”胤禛万万没料到,那声天雷,竟只有自己听见,又怕牵连胤祥,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解释!
“启奏万岁!”正踌躇间,大内总管李德全前来禀报,“十三阿哥有急事求见!”
“宣!”康熙瞪了胤禛一眼,拂袖落座。
“儿臣胤祥叩请万岁圣安!”
门外胤祥大步前来,与胤禛四目相对,心头一跳,又不敢失礼,绕过胤禛,叩头行礼。
“何事请见?”
“启奏万岁,西南京郊附近村镇,不知为何,尽数坍塌,无数村民被掩埋!”
“什么?”康熙大惊,“情况如何?”
“回万岁!好在发现及时,死伤并不严重!”胤祥平复了一下心静,“儿臣斗胆,如何安置灾民,请万岁示下!”
“你如何得知那儿会受灾?”康熙突然发问。
“回万岁!”胤祥看向胤禛,“前日收到四哥传书,言京郊西南有事发生,请儿臣前去查探!岂料,儿臣到时,那里已是一片狼藉。儿臣留十六弟、十七弟安置灾民,特来请旨!”说着,将纸条呈于康熙,胤禛阻之不及!
“嗯?”康熙览毕,看了看胤祥,又看了看胤禛,实在难以置信,胤禛的直觉竟如此精准!
“胤祥听旨!”康熙思忖片刻,猛然转身道。
“嗻!”胤祥连忙跪正!
“着即胤祥带领胤禄、胤礼等人,全权处理京郊灾民之事!”
“嗻!”胤祥领旨罢,犹豫道,“皇阿玛,四哥他……”
“好了!你跪安吧!”
既然康熙发话,胤祥不敢多言,施礼退下。
“胤禛!”康熙突然道,“国库欠款一事,办的如何了?”
“回万岁!”胤禛正了正神,“十成之中,已有三五成全数奉还,还有一两成做出允诺,限期内还清,剩下的……”等着内务府的银子呢!只这番话,胤禛不敢明言。
“这样!”康熙停止踱步,挥手道,“从户部取五十万两银子,赈济灾民!立马去办!”
“嗻!”合着,您还是要替那帮子老臣还债!腹诽归腹诽,胤禛自是不敢怠慢,施礼退下。
“慢着!”康熙叫住胤禛,“即日起,你为户部主事,户部银两,未经朕允许,但凡借出一两,朕唯你是问!”
“万岁……”这是要打一棒子,给颗枣吗?可这枣,也不甜啊!
“那把匕首,可还在?”康熙突然发问。
“回万岁!在的!”
“好!若再有人抗命,可执此匕首,先斩后奏!”
“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