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之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之时，门外响起卫启的声音：“公子，南穆王，那张安在水牢里鬼哭狼嚎了一晚上，现在要我们传话，说他愿意说出太后的秘密，只求公子饶他一命。公子要见他吗？”

彦之松了口气，恢复了镇定：“把他带过来吧，顺便把昨天让你们看管的张谦一起带过来。”

叶昭宿挑挑眉，问道：“怎么，你还希望他们俩当面对质吗？”

“我昨天答应过张谦，作为他交换给我张安的兵符的条件，便是让他把整个事情向张安问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只要张安能提供我们想要的秘密，张谦事后怎样了张安也不关我的事。”

“啧，真是狠心啊。才答应过张安会留他一命，转眼就翻脸不认人。言而无信大概就是说的你吧。”叶昭宿轻笑道。

彦之淡然一笑：“我只说过，只要张安为我所用，我便勉强不向皇帝告发他，但我也没说会帮他挡住张谦啊。张谦和张安的仇恨，他们自己去解决，我是绝对不会插手的。”

“不过，你昨天说你从张谦那得到了许多关于张安的秘密，你是怎么说服张谦的？他又告诉了你什么秘密？”叶昭宿问道。

“事实上我并没有说服他，我只是用了点他自身的秘密，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彦之垂了垂眼眸：“当他自己说出他叫张谦的时候，虽然我不太记得他到底干过什么事，但我想起在天界整理玉烨的资料的时候，发现她在这一世掌政的第二年就派人灭掉了一个苗族的世家，这个世家刚好姓张，而我听张谦说的官话并不标准，便多问了一句，谁想到他真的是苗族人？玉烨这一世灭了他们满门，也不过是因为上一世让她那个‘爹’决定把她嫁给仇人之子的正好是张谦的父亲张奎，上一世张谦，张奎那都是皇上身边最信任的--掌事太监。”

“所以这一世玉烨一掌权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把他们一家灭了个满门？”叶昭宿感慨道：“所以说千万别相信没有什么前世今生的说法，该来的报应迟早都会来。”

彦之瞥了他一眼，轻声道：“是啊。该来的报应迟早都会来。但玉烨这也不算是杀门无名，就算她这个太后不杀张谦一家，皇帝陛下也会忍不住要灭他们的门的。谁叫他们家这一世也是真的活腻了呢？居然敢私通邻国大理，可他们怎么会想到大理实际上也是有这里皇宫的探子呢？再者大理本就有意附属于中原，自然也不会对张谦一家被灭门表示同情。”

“难怪上次太后突然叫我带着玉印带着使者去大理国盖个章，我原以为是因着他们的国王死了，所以要重新禅封一位新主，好叫旁国知晓有这么一位皇帝，哪里知道大理早就附属于中原了。”叶昭宿恍然大悟。

“但这也太奇怪了吧……附属国依附中原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怎么大理这么遮遮掩掩的，好像不太希望搞得人尽皆知。太后好像也对这种态度不是很在意。”

彦之从容道：“这也不难解释。太后需要这样一个附属国的扶持罢了。大理国内乱严重，国王不希望自己的子民对他们感到失望，所以才偷偷跑来找太后商量此事。太后那时候根基未稳，正求不得有外援支持，所以一时爽快答应了他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十几年之后，太后想翻脸，但现在中原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因此现下太后还是考虑不到他们的。”

“所以你就是利用了张谦现在谁都相信不了这一点，逼着他说出了张安的秘密？”

“话别说的这么难听嘛。我可没算是逼他，只是向他承诺了两点：第一，他可以随意处置张安；第二，等我们事情办成之后，便把他带回京城，太后和皇帝他想要怎样报复都是可行的。我定会全力支持他。”

“......你这是打算开始搞乱人间了？不再多等一会儿吗？”

“不能再等了。”彦之眼中露出了一抹杀伐之色：“等江南的叛乱问题处理完了，大概已经要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了，那时候差不多就要到春天了。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九公主有身孕，也只能在人间呆着不满一年，否则玉帝和王母就要察觉了。”

“好。我不拦你，你要我帮什么忙，尽管说。”叶昭宿满是支持地说道：“无论被你怎么利用，我都是心甘情愿的，你不用考虑我是如何想的。”

彦之闻言心里一暖，只是更觉愧疚，他沉默了半天，终于还是斟酌着开口道：“昭宿，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会想着为我做到如此呢？一开始在天界，你就......一直想和我做朋友，可是那个时候我对你很冷淡，而且也很不耐烦，但是你对外却一直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可是在那之前，我们并不认识啊......”

“你想问我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叶昭宿笑眯眯地看着他道：“那，我也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呀。我想知道，之前我们素不相识，可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你就知道我的名字？我可是一直感到好奇呢。”

因为你救过我的命啊，我怎么会不竭尽全力打听你的名字，又怎么可能忘记那个奋不顾身的身影呢？

但是这些话却是不能和叶昭宿说的。可是一时之间，彦之也确实想不到更好的理由，只好哽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