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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昱旻再度睁眼时,床边就不止是朗文儿一人了。
床边坐着朗家大少爷朗临沂,正同鞠躬行礼的大夫嘱咐,而朗文儿站在门边小声地啜泣。
朗昱旻微微动了动手指,眼睛睁开一条缝,朗临沂似乎是察觉到了,连忙转头看过来,问道:“昱旻?你醒了吗?”
朗昱旻轻轻点了点头。
“大夫!”朗临沂喊了一声。
有人伸出手指替自己把脉,朗昱旻重又阖上眼睛,听着大夫对朗临沂说道:“二少爷许是受了压力,才会忽然晕倒,只需静养便可恢复,不过大少爷若是不放心,我也可以开一些调理的药来。”
朗临沂正欲点头,就有人在自己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朗临沂叹了口气:“那就不必了,文儿,送大夫出去。”
待朗文儿将大夫送出去,朗临沂才伸手将朗昱旻扶着坐起来,他皱着眉头:“好端端的怎么就晕倒了?”
朗昱旻轻轻摇了头,不想说话。他依旧是不太明白,如果眼前才是真的,那么脑中那样真实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那在越时谨身边待着的近三年,被方才艺救下的近半年,是如此深刻的记忆,如若是梦,又怎会让他一旦想起便心疼不已?
“罢了,”朗临沂叹了口气:“怕是你受不了申府那酒,才会这般。”
朗临沂说完就站起身子来,他理了理衣襟,侧头对朗昱旻说道:“今日父亲本欲让我二人进宫,不过见你的样子,只能由我先去了。”
朗昱旻盯着朗临沂:“进宫是指……”
“怎的,不记得了?”想着或许是因着在席间说的话,朗昱旻早就醉了才会不记得,朗临沂提醒道:“如今各皇子纷纷收揽势力,父亲让我们去见二皇子以示心意。”
“二皇子”三字让朗昱旻心中一紧:“‘二皇子’是指越时谨?”
没想到自家弟弟如此大胆,会忽然说出皇子的名字,忙上前捂住朗昱旻的嘴:“你怎么!还好没人听见!”
朗昱旻伸手扯下朗临沂的手,心中冒出一种奇怪的念头:“兄长,如今是否太子被人谋害,尚无人继位,二皇子招揽势力对抗三皇子和五皇子之时?”
朗临沂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朗昱旻一眼,他心知自己弟弟一心只读圣贤书,从不关心朝堂上的事,怎么会如此清楚太子之死?那可是宫外没多少人知道的。朗临沂看着朗昱旻:“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
心中雷声大作。
朗昱旻忽然明白了。
并非是他的记忆是一场梦,而是他回到了那年初见越时谨的日子。
他,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