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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2/2)

而走出不远的赵均听到了陈恪的笑声后,嘀咕:“将军这是又怎么了?”

往前走了几步,赵均突然又很开心的笑了起来,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顶,他想:将军和我现在,是朋友了吧。

朋友吧?

手边突然有什么东西轻轻拂过他的手,赵均脸上的笑容一僵,内心的思想完全变了个调,将军刚才是在笑这个吧,他真的很无聊。

就在陈恪二人悄无声息的混入汗拔的同时,怀宁城里可谓是极度混乱。

胡沉当日重伤而归,勉勉强强强撑着走到城楼边上,就重重的倒下去了。随即带兵回城的林正在一片混乱中把重伤昏迷的胡沉背了回去。而胡沉醒来之后,张口带回的第一个消息就让所有人大为吃惊。

胡沉勉强撑着自己靠在床头,满脸憔悴几天没刮的脸显得乱糟糟的,原本清隽的一张脸此刻显得有些苍白,他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水,眼神状似不经意的扫过袁守禄一行人。

他缓缓开口道:“将军他……他……不幸身陨……我们首战遇袭……咳……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回来的路上……又遇野兽袭击……咳咳……”

他说完,抬手捂脸,本来干涸的眼眶此时盛满泪水,眼底的血丝让他看起来竟是挫骨伤羽之痛。

林正本来听到消息的时候,愣了一瞬,旋即就想冲上去揍死此刻正躺在床上叽里呱啦乱说话的人。

可正当他准备出手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胡沉的眼泪“唰”的一下掉下来,林正的表情瞬间崩了,胡沉他爹死的时候也没见他哭过啊……

林正眼里闪过什么东西,复又大声冲着胡沉吼:“你他娘乱说什么,信不信老子揍死你!”

胡沉仍旧低着头,也不辩驳什么,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庄生等人看着这个场景,只能默默站在一旁。

一时间,房中的气氛很是冷清。

林正深吸一口气,向着守在床前的袁守禄一众人说:“各位,事出突然……他的声音哽了一下,声音中满含悲切。他接着说,还请诸位通融通融,让我们几人商量一下……”

袁守禄听完后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来,对林正说:“林大人,这……”

林正还没等着他说完,直接开口打断:“袁大人,不是我等私心,只是这是护国军内部私事,无关外人之事!”

袁守禄被他说的愣了下,旋即拱拱手,带着怀宁一众人退了出去。其中一个人出门之前朝着胡沉看了一眼,眼中的杀意丝毫没有隐藏,只是众人都没有注意到。

等着送他们出去的庄生回来说:“行了,都走了。”

胡沉此时才把头重新抬起来,眼中的悲苦全部变成了嘲讽,利落的翻身下床,压低声音道:“陈恪进了汗拔王城!”

林正眉头一跳,问他:“那你回来干嘛?”

胡沉没接他的话,跟众人一同走到桌案边,拿起一支笔就着桌上的余墨,写了一封信,再盖上自己的私印,用“陈”字徽标封好之后,递给庄生,说:“你把这封信送到皇上那,能有多快就多快,立刻去办!”

庄生站直了身体,双手接过信封,低声答是。便立即揣着信飞奔而出,一走出门,又是硬生生的逼出两行泪,飞奔出自己的房间,带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爬上屋顶,脚尖轻轻一点,悄无声息的极速向皇宫掠去。

胡沉接着对着剩下的人道:“记住,你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装,要多悲惨有多悲惨,简单点,就是比你死了亲妈还想哭,但又不能太过,不要让人怀疑。”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盯紧袁守禄和他的守将们,注意他们每天飞鸽传出去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们要知道究竟是谁在捣鬼,也要让汗拔隐知道我们现在,有多乱!”

于是,老老少少从胡沉房内出来的时候,都通红着眼眶,让埋伏在暗处的那双眼睛看的都盛出笑意来。

林正端了一杯白水给他,说:“怎么回事?胡沉接过来喝了一口,坐在椅子上,说,他打算从内部击破,说是半个月之后一定回来,让我们这半个月一定要捉住内鬼。”

林正眉一皱:“内鬼?”

胡沉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手摩挲着白瓷的杯身,回答他:“不是我们这边的人,袁守禄他们有问题,但袁守禄好像只是一个傀儡……我怀疑,是是怀宁守将袁鸣的问题,毕竟他们是父子,无论如何袁守禄都会守着他这根独苗。”

林正嗤笑一声,又跟胡沉聊了几句,就出去了。

而胡沉则脱力一般向椅背靠去。

于他和林正而言,陈恪是兄弟,知己,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一起上房揭瓦,一起把皇宫上上下下闹的鸡飞狗跳的至交。

从太子把陈恪托付给他俩的时候,他们与陈恪便从没有分开过,荣辱与共。他们站在陈恪身旁,看着他一点点长大,看着他跪在章老将军面前,红着眼睛,划破手掌地天立地的发誓,看着他第一次站在点将台上失声痛哭。

所有人都认为陈恪无所不能,其实只有他们这些兄弟,包括顾致和陈恪所谓的亲兵队知道,陈恪私底下究竟有多么迷茫,一直陷在对老将军的愧疚中无法自拔,越陷越深。

那么多年,不管陈恪对着他们发过多少脾气,甚至有些时候喝醉了老是吵吵着让他们走,说自己迟早会拖累他们。他们也从来没想过离开,他们宁愿永远笼罩在陈恪的光环之下,做两个永远值得信任的心腹。就算现在陈恪看起来好像不需要他们了,可他们也还是没想过离开。

十六岁的陈恪跪在死人堆里发誓——守好这山河。

他们看着鲜血淋漓的陈恪,对自己说:“无论如何,守好你。”

即是使命,也是情谊。

经年生死,一朝成契。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承此恩,立此誓。

手足之恩,相护之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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