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找他们。”萧晓乐和李平章快步走到十六班门口，却发现他们还在拖堂。

“他们教室跟昨天不一样了。”两人挤在教室门上的小玻璃窗边往里面看，李平章小声道。

“已经过了五分钟了，课间一半都过去了，他们还在拖堂。”

“靠，他们都不在。”萧晓乐看了一眼便蹲下来，因为教室里的场景实在令人不适。所有学生都坐姿一模一样，面无表情的看着黑板。

很快下一节课的铃声也拉响了，萧晓乐和李平章只好又往回走。现在满脑子胡思乱想的萧晓乐没注意前方，再一次撞上了什么人。

“抱歉”蹲下身熟练的将作业一拢捡起来，萧晓乐才突然回过神来。他又撞到柏霁了。柏霁仍旧是不带什么喜怒神色，冷清明亮的眸子里印着萧晓乐的身形。萧晓乐这次快速的移开了视线，将作业本递回柏霁怀里。

“你怎么了。”

低沉悦耳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关切，萧晓乐愣怔了瞬间，讶异的抬头望向柏霁。就连李平章也投来了奇怪的目光。“我怎么了？”萧晓乐重复道。

柏霁身上总是有一种难以明说的气质，仿佛只要靠近他便能够安下心神。而此刻萧晓乐从他身上找到的是一种真实感。只要看着柏霁，他心中那种荒谬得快要窒息的感觉便有所驱散。仿佛纸笼上破了一个洞，漏下些许光芒。

“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东西？”萧晓乐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而李平章见事不对再一次在身后掐了他一把。痛得萧晓乐倒抽一口气，往前半步。柏霁单手抱着作业，另一只手搭上萧晓乐肩头，阻止了对方撞上来，却是没有后退。

“我没看见。”柏霁语气平稳，半垂眼眸中却有几分探究。

“……”萧晓乐也察觉自己问话唐突，可是这件事本身便毫无道理。在这个毫不正常的世界里问这句话当然不算突兀，可柏霁回答得仿佛一切正常，好像出问题的那个是萧晓乐一样。可要是他觉得萧晓乐的话有问题，柏霁又为什么这么一本正经的回答他没看见？

这个复杂的逻辑暂时将萧晓乐自己都绕晕了。

柏霁见萧晓乐没有话说，便自行离开，抱着作业去办公室了。

“你觉得他知道什么吗？”萧晓乐眨眨眼，将视线从柏霁背影上拉下来。

“为什么这么说？”

“他就是……给我感觉很不一样。”

李平章几乎都要对萧晓乐翻白眼了，这人什么情况下都能思春？“行行，我知道他不一样。”

“不是，不是那种不一样，”萧晓乐无法解释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只好不轻不重的给了好友一拳以报复刚才对方的举动，顺便掠过了这个话题。

“课我是不想上了，你昨晚上回去看见什么了？”

李平章没有立刻接话，他呼吸不太平稳，注视着墙角仿佛在酝酿着怎么表达。“我觉得我从昨晚上回去到现在，除了你以外看到的所有人都不对劲！”

“先是我坐车回家，本来十分钟就能到的车程，那个司机开了半个小时还没到。我以为这司机走远路骗车费，正想跟他说说。”

“却发现副驾驶多出来一个女人。我很确定我上车的时候副驾驶没有人，她就是那么多出来了。而且两个人跟死了一样毫无动静的在前面坐着，只有车子自己还在开。”

“这都不是最诡异的。我发现他们都不是人，因为当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司机的脸……他们根本没有脸！”

“我TM差点吓死在车上。幸运的是最终还是下车了，可这还没完。我回家竟然看见了我奶奶。”

“你奶奶？”萧晓乐问道。

“是啊。”李平章看上去还算平静，但是却掩饰不了他略略颤抖的语调。“我奶奶五年前就死了。”

“我爸妈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到，似乎奶奶在那里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一样。他们还坐在一起吃饭，让我也去，可我没敢去。”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他们都不知道该对此说什么，为什么世界突然间就不一样了，而且还只有他们有所察觉。

“你看到了什么？”

“我在坛子里看到了我自己的脑袋还有……不说了。”萧晓乐恨不得将今天早上看见的画面埋在记忆里最深的角落，永远都不要再想起来。

“我们得找到陈晨。还有把秦毅一搞出来。至少要知道他们到底是正常还是疯了……”

“萧晓乐。”李平章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他们…为什么要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