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为了复仇和生存,仅仅因为眼前的人对秦一言有那些肮脏心思,在边镜自己也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张章的手下很多,看到老板当场毙命,迅速向边镜逼迫过来。
边镜手里只有一把小破刀片,他本能地向墙角靠,脚下寒冰蔓延——他能控水,但秦一言告诉他冰也是水,他自己试过,不太熟练,但用于杀人没问题。
边镜握紧了手中的短刀,这是能杀人的刀。边镜不太能打,但很会杀人。
靠近边镜的人被他手上的刃了结了性命,每一处刀口,都出现在人体的致命处,死在边镜手下的人都十分安详。
没靠近的人还在和脚上的冰斗智斗勇,却被地上突然出现的冰刺捅了个多穿。有血液流淌以后,边镜杀人就更方便了。
不久,除边镜以外,终于没人再能站着了。
边镜认同的死亡,是迅速的,解脱的。他也的的确确办到了。
秦一言看到边镜满身血污出了夜色的大门,只问他有没有受伤,边镜疲惫地摇摇头。
当夜张章的府邸着了大火,却没一个人受伤,人们眼睁睁看着幽蓝的火焰自屋顶上燃起,一点点逐渐吞没了这价值不菲的豪宅,又无声而殁。
张章的罪行暴露在人们眼前——已经丧失人格的少年们恐惧地蜷缩成一团,瞳孔里映着人们险恶的眼神。
边镜第二日听说了这件事,转头却看见秦一言高兴的神情,眉眼都仿佛放松下来,冲着边镜傻笑。
老板死了,夜色却依然存在,人口买卖甚至放到了明面上。
边镜开始抵触这些糟糕的事,有计划地杀掉了第二个夜色的老板,那人的名字他不太记得了,印象很深的是他救出来的那些人,已经半疯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边镜给了他们解脱。
他毁掉了夜色,但新的夜色又建起来了,那段时间,秦一言忙到连晚饭也来不及吃。
边镜不再做这些无用功了。没有夜色,也会有什么“午夜场”、“暗夜”之类的地方,没有了张章,也会有“李章”、“王章”……
只是后来还有行为十分令人发指的老板,边镜就悄悄把他杀掉,顺便救一救还没疯的,被抓起来的人。
新老板很好,虽然夜色的风格变得一言难尽,但这地方的确没那么肮脏了。
“暗流?”这是个十分年轻的男人,走路时懒洋洋,随时要倒了似的,语气里满是漫不经心,但边镜不讨厌这样的人,他轻轻点头。
那男人笑了笑,“我听说你晚上才来啊,哦对了,我是夜色的新老板,阮立夏,我很有钱,想和你做朋友,靠得住的那种。”
边镜微微笑了笑,觉得这人脑子有点问题。
但阮立夏自顾自地说个不停,“我没什么靠谱的朋友,我弟弟又认生,上次他差点被抓,还是你救了他,我跟他说了多少遍不要随便跑出家门,可他就是不听,你能理解吗,暗流——”
“好。”边镜听他絮絮叨叨的话,没由来地想到秦一言,他有时候也是这样啰嗦,但边镜并不讨厌。
“我简直操碎了心,嗯?你说什么?”
“我说好。”
阮立夏十分高兴地搂上边镜的肩,“那你来这儿做什么,不急的话,帮我个忙呗。”
边镜想了想,道:“一位非常照拂我的长辈死了,我来讨命。你不忙的话,帮我找一找黑街花店老板的丈夫和儿子。”他顿了顿,才问:“你想要什么报酬?”
“哦,帮我把那墙打碎就行。”
边镜看向那墙,以前是用来挂名贵画作的,现在没有画了,光溜溜的,的确不好看,边镜脚下寒冰蔓延,把整面墙都冻了起来,又凝出冰矛,一点点把冻着的墙打碎了。
夜色外秦一言靠在墙边,对着来人笑了,“苏枉,看见没,我家小镜子,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