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半鱼半人,薛洋把他扯上来后,及腰长的银发覆盖了他的面容,让人瞩目的是他银蓝色的鱼鳞,在阳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辉。
薛洋被迷了一瞬,鲛人目露凶光突然扯碎绳索朝他扑来!薛洋邪笑一声,飞身后退,甩出雪阳,沉喝一声,“疾!”,雪阳剑加快速度剑影成网,团团围住鲛人,没想到这只鲛人尾部的鱼鳞坚不可摧,好几处攻击都被挡下。
“有点意思。”薛洋邪笑着接回雪阳,鲛人眼神一沉,张口吟唱出一段美妙的旋律,薛洋受此影响有几分愣神,手中动作也有几分停顿,鲛人趁机压上伸出尖锐的爪子直取薛洋喉咙!
不好!
薛洋飞速后退,咬破自己舌尖,用疼痛刺激自己清醒。鲛人一笑,歌声低沉一度,似安眠曲的调子让薛洋的眼皮一沉再沉。
似梦非梦间他看见,清风拂林间,白衣广袖,飘逸自然,眼覆白绫,温和笑意,一眨眼,白衣染血,凄厉非常。
[这是你的罪——]
不!不是!!!
薛洋反手握上了什么狠狠一划,剑啸声带着戾气划向空中,梦境瞬间破碎,回到现实的薛洋依靠降灾半跪在地,胸膛起伏,面色苍白,额发更是被冷汗打湿。
喘息了一下,薛洋定定神,“鲛人织梦果然厉害!”,对自己手中未经召唤突然出现的降灾惊疑不定,这把剑……
另一边,雪阳自动护主,正与那只鲛人缠斗起来,但没有主纵明显落了下风。
手中降灾蠢蠢欲动,悄悄散发的戾气一丝丝缠绕上薛洋的手腕,眼瞳染上一点红色,一套剑法在脑海中成型,抑制不住的杀意翻涌。
薛洋拔剑欺身刺杀,招式凌厉勇猛了不少,完全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斗,雪阳从旁辅助牵制,很快,薛洋占了上风,鲛人离水过久又激战一番早已精疲力尽,正准备潜回水里打游击战。薛洋又岂会如他所愿,脑中汹涌叫嚣着的杀意让他热血沸腾,瞧准时机,降灾直刺鲛人心脏,下一秒就要血溅当场!清脆的铃声响起,杀意被压制,薛洋猛地惊醒,硬撤回手改搭在鲛人脖颈上。
“还打吗!”召回雪阳在左手,清凉的气息压制了降灾,戾气回敛沉寂,薛洋才松了一口气。先把降灾的异样压下,重要的是这边的鲛人。
遍体鳞伤的鲛人还不服气地呲牙威胁,薛洋挑眉,拿出几捆捆仙绳结结实实得把鱼捆起来,确保这回不会被挣开后,邪笑着捏起人家的下巴,“你敢再呲牙信不信小爷把你的牙一颗一颗敲下来。”
大约是意识到自己的尖牙还是很重要的,这只鲛人也不呲牙了,扭头不看这个把他打伤的人类,一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颓废样子。
薛洋见他尾巴鳞片都干了,思考了一下,甩手把鱼扔回水里,当然捆绑的绳索并没有解开,一头还拽在自己手里。
鲛人尾巴和手被捆着猝不及防被扔进水里扑腾了几下才稳定下来,恼怒地看着薛洋。
薛洋席地而坐耸耸肩,“我怕你渴死都大发慈悲给你喝水了,你干嘛要瞪我。”
猎物捉到手薛洋也不急了,还饶有兴致地发问。“唉,我说,你们鲛人不都是生活在深海里的吗,你怎么在湖里啊?”
鲛人扭头不回答,薛洋扬起坏笑,取出一张符晃晃,“你不说话我就要尝尝烤鲛人的滋味喽,不知道跟烤鱼哪个好吃?”
鲛人后退了一点,警惕地看着薛洋,薛洋作势就要扔符,鲛人连忙出声,“别!”
薛洋像发现了个新玩具一样兴奋,“看!你这不是会说话嘛!”说话的声音也挺好听的。
鲛人恼怒,“哼,狡猾的人类,都是一个样
!”
“我不出点招怎么能哄得了你说话,这不叫狡猾啦,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薛洋做了个鬼脸,继续晃符恐吓人家。
打又打不过人家,说又说不过人家,还受人家烤鱼威胁的小鲛人气得鳞片都炸开了,“要不是你们人类使的下三滥手段我怎么可能被捉到这里来!”
果然是被捉来的。“你不要乱说啊,人还是分很多种的,我可没从海里把你捉来。我是个好人!”
好人?!鲛人示意自己身上绑着的捆仙绳,这叫好人?!薛洋回以大大的笑容,小爷说是就是,不高兴你咬我呀!
鲛人气得沉入水中咕咚咕咚,薛洋扯了下绳子,“我们还没聊完呢,继续说呀,是什么人捉你到这里的?”
鲛人呲牙,“他们把我扔到这里就不管了,我怎么知道!”
薛洋沉吟,这不对呀,专门去捉到手的东西怎么可能就这样扔在这里不管,这条鱼没说真话!
薛洋扬手一张火符烧到人家长长的头发上,把鲛人吓得沉入水中灭火,但这火可不是凡火,鲛人试了几次都没办法扑灭,长长的头发都被烧了一半了,急得凑到薛洋面前,“我说,我都说,你快把火都灭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薛洋握拳,“收!”
鲛人敢怒不敢言,原本美丽的长发被烧焦了不少显得十分狼狈,薛洋丝毫不怜香惜玉,“快说。”
“那天我原本在海里游得好好的,谁知当头一张大网把我捕获,那网韧得很,我不管怎样挣脱都切不开,把我拉上岸的是一群黑衣人,蒙着脸,我一上岸就被敲晕了,再醒来就在这个湖里了,那群人也不见了。”
“既然没人看守你,你干嘛不逃走?”
“你以为我不想,这里被下了针对我的禁制!只要我踏出这个湖五里就会立刻被反弹回去,根本逃不掉!而且我是尾巴,怎么走嘛!”鲛人心疼得摸摸自己的尾巴,它可受了不少罪,都掉了几枚鳞片了。
“有意思,把你捉来就为了困住你?那些传闻你吸食凡人精气的传闻又是怎么回事?”
鲛人更气了,“胡说八道!我鲛人一族从不吸食任何东西的精气!那些尸体是被人扔到这里的,才不是我干的!”
“哦?什么人扔的?”
“那群黑衣人啊!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伙的,反正都黑衣蒙面。”
“那些尸体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鲛人皱眉,回想了一下,“就干尸的样子啊,七天抛一具,有十多具了……对了,他们的手腕上都有一道很深的伤痕!”
七天一具,手腕伤痕,难道是被放血?薛洋皱紧眉头,是不是在做什么祭祀的仪式……
多想无益,薛洋把捆仙绳解开,鲛人重获自由,“喂,你不绑着我啦?”
“既然你是无辜的,就不必绑着你呀。”薛洋坏笑一声,“还是说,你喜欢被绑着?”
鲛人羞恼,甩尾巴扑了薛洋一脸水,“哈哈哈哈,活该。”
薛洋抹下脸上的水,面无表情地取出一张符,鲛人吓得潜入水中。
薛洋冷哼一声,不跟这没脑子的鱼计较那么多。这件事还得跟道长商量一下怎么解决,扯出了组织就好玩了。
想起道长,薛洋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到这里打架,看着悄悄探出头来的傻鱼,一挑眉,商量着问,“我本来是要捉你回去邀功的,你要不要配合我一下?”拿出捆仙绳跃跃欲试。
鲛人有了经验,立刻离他三尺远,“你别忘了我是出不了这禁制的!”
这话也对,但他就怎么回去实在不甘心,没法炫耀了。一人一鲛就这
么默默对持起来,鲛人见薛洋越来越阴暗的脸色,为了避免自己被做成烤鱼的命运,商量着说,“要不,我给你些鳞片?”
薛洋思考了一下,点头,“也行。”就要去抓人家尾巴拔鳞片,“停停停!我自己有脱落的鳞片,我给你!”
鲛人立马潜下湖底找回脱落的鳞片,选了几枚鳞片递给薛洋,薛洋盯着尾巴有些不死心,新鲜的才漂亮。鲛人瞪回去,“拔鳞片很疼的!!!”
薛洋撇撇嘴,收回了目光。看着他走远,鲛人眨眨眼睛,“喂,人类,我名洛淳,你叫什么名字呀!”
薛洋头也不回地答到,“我叫薛洋,记好了。”
“那我还能见到你吗?”
薛洋向后挥挥手,“可能吧。”
待薛洋走后,洛淳回归湖里,一切安静的时候,不远处的芦苇丛中闪过一片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