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晖嘛,一直有些脱离人民群众。
虽然他不像肯尼斯一样言语刻薄到让人想立即跪地自裁,但那种微妙的距离感却更让人对他敬而远之。
大家总是默认他不参与饭桌上的娱乐话题。
却没想到,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那表情语气简直不要太上道。一本正经的询问,语气却亲昵而暧昧,尾音微微上挑,简直多一分轻浮少一分乏味。
众人一愣,紧接着哄笑开,嘘声四起。连隔壁桌都好奇地看他们这里在聊什么。
“快,楚天,问你话呢!”
“看来这关系不简单呢。”
“非常的不简单。”
各异的目光都落在中间那两人身上,邵晖手臂还搭在楚天背后,转头看着他,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
“你们别开玩笑了……”楚天没底气的说,耳根有点红。
他平时清冷俊逸,遇事也很镇定,但最怕的就是这种玩笑。
尤其所有人都看他的时候,耳朵根说红就红,再加上皮肤天生白皙,一眼就能看出他害羞了。
无力求饶的声音却让人更想欺负他一番。
“怎么能是开玩笑呢?”瑞雅看了邵晖一眼,虽然没接到指令,却刹那间福至心灵,“我们就是很正常地问啊,你别想歪了。”
学姐撑着下巴笑看他:“楚天想歪到哪里去了?说出来让我们听听,看我们有没有资格想歪到那里去。”
“我……我们只是朋……”楚天面对众人无力地解释。
“我们?哪个我们?你和谁?把名字说出来。”学姐专门逗弄他。
“咳,我和邵晖以前……”楚天尽量想严肃地把这事情揭过。
却没想到,盎路撒营地真的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在那鬼地方淫浸多年的人骨子里必然带着某种邪气。
还没等他说完,栗色头发的学姐便又来了一句。
她假装茫然地环顾四周,一板一眼地问在坐的人:
“邵晖?现在低年级都不喊尊称,开始直呼其名了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众人知道她什么意思,噗嗤笑成一片。
瑞雅心中暗赞学姐牛逼,套路真多,一边与她一唱一和:
“没有啊。就是,楚天,你为什么不喊学长?小心学长关你禁闭哦。”
这就是逼楚天喊学长的意思了。
想他和邵晖认识二十年,在空战同学五年,还真没喊过这两个字。
可以用来称呼邵晖的词实在太多了,舰长、少校、学长、长官……花样百出喊他什么的都有。
到了正式场合,连加文和肯尼斯这种私交甚笃的朋友都得尊称他一句舰长。
但楚天还真没对他喊过这些,一直都是喊名字,吵架的时候该冷脸也不会含糊。
现在让他叫学长,还真……叫不出口。
他的脸颊腾地烧起来,双目含水仿佛被逼得厉害,手按在桌子上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尤其邵晖还在旁边看着他,嘴角含着笑,继续逗他说:
“对啊,为什么你从来不喊?我想听。”
犹如往沸腾的油锅里泼了一碗水,饭桌上再次炸开,大家纷纷催促楚天快点喊,别让空战的美好品德在这里消失断代。
楚天被逼急了,羞恼得直接低头起身拉开椅子:“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对不起,不开你玩笑了。”邵晖立即起身拉住他,揽着他肩膀,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没人听到他说了些什么,只能看到楚天脸色稍霁。
接着,邵晖转身面向众人,尤其是楚天同学那一边,郑重其事地开口:
“我和楚天从小就认识,他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在空战这几年,因为种种原因我照顾他不多,十分感谢各位能在他身边照顾他。”
一听话头如此严肃,大家连忙起身,认真听他说。邵晖的语气则比授勋仪式上还要郑重三分,仿佛在说什么无比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