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是说饿了?走吧,寻一处饱腹之地。”玄同步子不停,只是出乎意料放慢了速度。
“也是,等等。”紫色余分追上玄同,随在他身旁。“话说那位年轻人,吾知道他之姓氏呢,你可要听?”
“哦?说来听听。”
“他名向无忧,常在一处唤做明月别枝的茶坊逗留,听闻是那坊间掌柜的公子……”
行路的人默然不语,听着身旁之人的娓娓道来。只是低敛的眉眼中,蕴着些许的波光。
无忧……她为你之骨肉寻此名字,若你得知,又作何想?
“一朝归渭上,泛如不系舟。置心世事外,无喜亦无忧。”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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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遇坐在亭子里,望着飘零的残花发呆。似乎再美的东西也会枯萎,再爱的人也将会别离。亭风渐大,吹得满目落花,吹得帘幔哗啦作响,有一两点水滴落在亭前花瓣上,透出些许的晶莹。
下雨了。
玄嚣撑伞缓步而来之时看到的便是如此一副场景。这地方,他来过的次数很多,却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她的孤傲与冷冽,的确是他所认识的女子中最令他感兴趣的。心愫蓦然暗生,却从未想过有如此结局。抛却曾经至高的身份,她只不过也是一名女子。
纵然孤傲拒人千里,心还是柔软的。
玄嚣蓦然想起很多年前曾见过那一幕,那人环抱着怀中的女子,眉眼极致温柔,仿若怀中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易碎的珍品。
那时候他也曾不屑地嗤之以鼻。而如今他承认,他的确输给了那个人,当然,是在情字之上。
“随遇。”玄嚣开口,唤着独坐的孩子。随遇这个名字并不是他之意,但是她取的,便……如此罢了。“风雨渐大,随为父回殿。”
“是,父亲。”抬起头见是玄嚣,随遇起身站好,毕恭毕敬之间又有些许的拘谨。他对父亲,并没有太近的亲切感。
玄嚣皱了皱眉。这孩子不太喜欢与他接近,即便相处,也是恭敬得如同君臣之分,主客之别,然这并不是他要的结果。“吾是你父亲,不要如此拘谨,随吾走吧。”
“是。”随遇低着头走到玄嚣伞下,跟在玄嚣身边踏入雨幕中。
“那日听温翘所言,你一人独在黑海之滨,是怎么回事?”暴雨心奴曾回报说与说太岁争夺随遇,又被那北狗最光阴掺合,最后是另有其人将随遇带走……可为何又将随遇送回来?忆此,玄嚣不禁疑惑。
“是……”随遇抬起头,又猛然低下头。“一个大哥哥送我回来的。”
“哦?”玄嚣顿下脚步。
“父亲,那位哥哥是好人,他没有伤害我。”随遇再而抬头,眼中盈满认真。
“是吗?”玄嚣蹙眉,不太置信。“苦境之人,少信为好。”
“是,随遇明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