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姬苓玥一勺勺的将足以毒死十来人汤药如数喝尽,她忍不住开口说道,“虽说医者不自医,但自寻死路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见她没有反应,元淳索性将话题说了下去,“我是明白以毒攻毒的道理,但是药的量下的太大了,即使我改了方子,这样日积月累你也会死的更快,三个月来说都算是长的了。”
“虽说你的状况据我看来确实已经是药石无医,但召集太医来看,怎么也能多耗上一年半载。”
“没时间了,”姬苓玥淡漠的开口,“我需要好起来,至少在表面上。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任何人知道我的情况,包括红叶,却偏偏选了你吗?”
“为什么?”
“你有看得见的软肋,况且善于用毒,可以帮我修改药方,让我不至于就这么死了。”
她勾唇笑了起来。
“我要去和亲,所以太医不能知道我已经行将就木。”
“和亲?!”元淳讶然的看着她,“你不是……”
能将这样一个淡漠出尘的女子困在宫内,除了情之外,别无他物。
“是又如何,”她用丝绸的帕子擦着毫无血色的唇瓣,“病入膏肓,除了再助她一臂之力,就没有别的用处了。”
“鹬蚌相争,才能渔翁得利。”
浅到透明的瞳孔含着锐利,缓缓扫过面前抿住嘴角的大夏公主。
“猜到了是吗,”她被阳光勾出轮廓的睫毛低垂着,不急不缓的语调听上去成竹在胸,“但这次你会选择楚乔,不是吗?”
元淳忍不住冷笑起来,“我与大夏和楚乔都再无关系。”
“是吗,”姬苓玥道,“那我不妨让红叶给楚将军赐婚。”
“你…”元淳一时无言,思索片刻后却蹙起黛眉,“你让我与楚乔一起到底为了什么?”
“楚乔是一把极好的刀,而好刀总是需要刀鞘才不会伤到自己。”
“你终究还是在为纳兰红叶筹谋,”元淳不再反驳,只是看着她问出了一直扎根在心底的疑问,“值得吗?”
“没有值不值得这回事,”姬苓玥仍旧一袭白衣,孤高绝傲,倾国倾城,“我死,她记我一生,足够了。”
“哪怕不在她身边?”
“她心里的人不是我,而我最后的这段时间,不想再自取其辱了。”
她难得真心的对着元淳轻笑,“这是你和楚乔最后的契机,如果可以,证明给我这是可行的吧。”
“算是我利用你们的一点报酬。”
她站起身,以药和武力支撑的身体看不出一点病重的迟滞。
“你这几日的照顾,我在大夏还活着时,会照拂你同胞兄长一二。”
她跨步走向后殿,消失在水墨丹青泼就的屏风后。
宫女的通传的声音在这时响起,“姬大人,楚将军求见。”
“让她进来。”
元淳压抑住声音里的颤抖,一字一句的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