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怎么不怪?”季清欢说完夹了口菜,满面幸福的陶醉表情,江涟干脆闭上嘴不说了,专心致志的吃起饭来。江涟见对面坐的两位都默不作声,觉得奇怪,问:“我听你妹妹说,你们两个在楼下聊天,在聊什么?”
白翎抬头和江涟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华灯,说道:“没什么。我刚才在问华灯关于宿主生魂的事,之前寄宿在房子中的生魂一直不安生,白天还好,到了晚上挣扎着要出来,我只能勉强将他制住。”
“他到底什么来头?”
华灯道:“从来到兰柯一梦起,我就一直待在这个酒楼,多少知道一些。那少年名叫张宁,十六岁,他不是忘忧镇的人,而是一路乞讨来的,每天在酒楼旁等点剩饭剩菜,老板娘看他可怜,便将他聘为店里的伙计。张宁年轻有为,做事也勤奋努力,老板娘喜欢他的上进,没多久就升上了管事。店里的人嫉妒他,就编造他和老板娘之间的关系,一传十,十传百,谣言就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真相。不过……”
“不过什么?”江涟问。
“不过,老板娘本身是豁达的人,她认为谣言止于智者,根本没想过去澄清。张宁毕竟太年轻,每日面对同伴们的冷眼和嘲讽,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却难受极了,人一有压力,就会想找个东西作为寄托。他将酒楼当成家人一样看待,每天都会把每一寸地上擦的干干净净,数着屋顶上的每一片瓦,看进酒楼来的每个人。只是好景不长,常年在外经商的老板回来了,他听到人们的风言风语,一怒之下,联合镇上的人把张宁打了个半死,赶出忘忧镇。”
“那老板娘呢?怎么不救他?”
白翎接着说:“老板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当年强行迎娶年轻貌美的妻子,斥重金为她建造了这座豪华的酒楼,说到底,是为了富商的脸面。他一回家就听到妻子和外人有了苟且,换谁会不生气?在丈夫还没有回来的时候,老板娘尚且能说一不二,维护张宁,但这种事不好说,谣言猛于虎,就算他们两个真的清清白白,老板为了颜面,也会杀鸡儆猴。”
“不相信自己妻子的男人最可恶。”季清欢一撂筷子,愤愤的说道。她又接着问:“张宁被赶出去之后呢?又是怎么回来的?”
“张宁去了隔壁镇上做工,后来听说,老板这次是生意失败才回来的,他赔的血本无归,回来想东山再起。当然,老板手头里还是有一些积蓄的,打算在镇上做生意,他经验老道,在外面混的风生水起,在小小的镇上更是如鱼得水。后来,又听说老板娘生了重病,卧床不起,再后来,老板娘去世了,还没出头七,老板就迎娶了他的第二任妻子,比老板娘更年轻,娇艳的像朵花。”
“可恶!这是谋杀!”季清欢一锤桌子,信誓旦旦道:“天下男子皆负心薄情。肯定是因为老板对她不好,老板娘才郁郁而终。”
“确实是谋杀。”华灯轻轻叹了口气,“出殡的那日张宁混在其中,在老板娘坟前悲伤的哭了几声,到了晚上,他左思右想,总觉得哪里蹊跷。从传出重病的消息到亡故才短短的三日,人死后本应停尸三日,但却这样匆忙的下降。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缘故。想到这,他拿着一个铁锨跑到了坟地,将白日里埋好的土都挖出来,推开棺门,看到了棺材里的老板娘。他看到老板娘颈上有一道勒痕,刚想细看,就被人锤晕了过去。”
江涟不知不觉被故事吸引,问:“然后呢?”
“张宁醒来的时候,是在棺材里。”华灯说完这句话,季清欢紧张的搓了搓手臂,“他大声呼救,没有人理他,过了一会,他听到棺材上有细碎的声响,是有人在像棺材里埋土。这时候的张宁意识到,棺材外的人是想把他给活埋,既然不能逃脱,他选择和老板娘在一起。只是在他死之前的几个时辰,他过的十分痛苦,也正是因为那时产生的怨气和不甘,才致使他成为怨气极深的生魂。”
季清欢期待的问:“所以,化为生魂后的张宁回来报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