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琉璃宫。
修长的玉腿交叠在一起,松挎的薄纱遮挡不住她撩人玉肌,柳漓儿卧在席榻上,玩弄着自己的豆寇指甲。
天界真是无趣儿,连玉皇宫宴上也如此,不是些莺莺燕燕献媚,或就是‘武痴’南门将演一曲折剑弄枪,实在是无趣至及!
柳漓儿朝身前站着的宫女,招了招手,那素白玉指好看至及,似精雕细刻般毫无瑕疵。
宫女微微曲腿,把手中装着鲜嫩玉透的果实呈在柳漓儿面前,“宫主,请品。”
柳漓儿玉指轻翘,果实外皮便全数脱落,只余那粉嫩肉心。
果实经娇艳红唇入了口,她淡淡一句,“雀儿,这六界之中,可否有好玩的地方?”说着便伸了个腰身,只见她身前三千青丝本遮住的肌肤,若隐若现,让人愿以命窥一眼。
名唤雀儿的女子,抬眸看向榻上人,柔声:“宫主,雀儿曾听闻来往天界参加宫宴的散仙儿说过,人界有许多奇珍异宝,以及各种美食,让他们为之沉醉,值此逍遥一生。”
“哦...”柳漓儿听着,半眯颊长美眸。看来她得想一个法子,偷偷下界去看看,人界是否果真如散仙儿言中那般美好?
为何她要想个法子,才能下界呢?
这大抵要从她的真身说起,她曾听她师父九重上神说过,她出生时,雨雪交加,一道紫雷竖天而下,落在了刚刚出生的她身上,一雷之瞬,让她本是只平淡无奇的杂狐,摇身一变变成了人界娲国之狐。
紫狐在狐族中意为人界娲国之狐,长老们寻天一探,掐指一算,对她娘亲说留不得,这狐留不得,可她娘亲不愿亲生杀了她,也不愿让长老们杀了她,便只好忍痛把她丢弃在人界的丛林中,任由她自生自灭。
二百年里,她活得自在,做着一只逍遥自在的小狐狸,每天就吃喝拉撒,不分昼夜,反正累了就席地而卧。她的生活本该不会有任何变化,直到有一天一只浑身通透,毛发纯白,狐眼颊长的白狐出现在她面前,她的惬意生活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那白狐便是她师父九重上神,不知因何原因收她为徒,九重上神传她功法,教她法术,她天姿聪慧,灵根纯净,加上九重上神的细心指点,只用了短短数百年她便已得道成仙。
成仙飞升天界,而这一呆便是千年之久,这千年里她寂寞无趣儿的很,她也曾想过去天界以外的地方玩玩,可未曾想她师父九重上神在天界内设下结界,让她出不了天界。
为何不让她出天界,许久许久她也未想通,她曾问过九重,可他一句搪塞,好生修炼,便挥袖离去,徒留他修长身姿。
就算她现在法力已能破这结界,可...
露出玉臂,柳漓儿伸手打了个哈欠,慵懒的翻了个身,柔媚声音,“雀儿,九重上神可出关了?”
雀儿看着榻上卧躺娇姿及如瀑青丝,轻声回应,“并无。”
咬着玉唇,柳漓儿窃笑,甚好,甚好!幸好他未出关,不然她怎得下界。“雀儿,从明日起你便不要再来我屋内,我要闭关修练,你好生打理宫中事物,除此,帮我护法,任何人都不得进我屋内!”她向后摆了摆玉手,“好了,我想歇息了。”
“知。”雀儿卑躬屈膝的退出了门,轻轻合上镂空黑檀木所做的木门。
人界,皇宫。
清澈见底的养鱼湖,各色各样的花朵盛开,正谓百花争艳,芳香四溢。
御庭苑中央竹亭,石桌上摆满各式的糕点。
坐在石凳上美貌端庄的女子,看着眼前杂七八样的糕点,细啄良久,最终纤长玉指停留在类似鱼儿样式的玫瑰酥上,“末末,这酥糕样式可真像鱼儿。”她抬眸含笑对面前人柔声道。
一身宫女装的女子,两手托腮,细眉一挑,“这是我特意为娆妃娘娘所做的酥糕,娘娘可否喜欢?”
娆玉咬了一小口,抿食了许久,方才点头,“味甜而不腻,样式也好看,本宫甚喜。”
听到从娆玉囗中的赞扬,祁末未欣喜至及,她做贼般向亭外看了几眼,除了跟从娆玉的一群宫女,并无他人,索性才壮起胆子伸脚轻碰那桌下裙摆下的腿,“那娘娘可否也喜欢做出这酥糕之人?”
暧昧气息,充斥鼻息。
轻绞玉指,娆玉双颊逐渐变红,“本宫的心意,你已早知…”孱弱蚊声,娆玉收回腿,大抵是羞涩,抵不住眼前灼热目光,她缓缓起身,唤守在亭外的一名翠绿长裙女子,“萍儿,帮我收拾好石桌上的糕点,便回宫…”
萍儿听到自家主上的交待,顶飞裙膝,速步而疾把石桌上的糕点收入身旁宫女准备好的绣帕,此间瞟视坐在石凳上玩弄手指的人,大声一呵:“放肆!娘娘已起身,你这奴婢竟敢还坐下!”
祁末未被训呵的女声吓的身子一颤,她不怒,反倒是遵礼起身向那位唤萍儿的宫女赔笑,“姐姐歇怒,本是我错,何必自恼,若是气生多了,姐姐这张俏颜上可会多几丝皱纹,而便又多了一份勾人的瑕疵。”完罢,她看着萍儿那张不出她所料的脸颊,桃红满铺。
本是张平淡无奇的脸蛋儿,被她那般抬高一夸,心里不美才怪!
祁末末边想着,边偷瞥站在一侧被宫女搀扶着的娆玉,那真真切切的俏颜上显而易见的不悦,尽收在她眼底。
这娆妃真是容易吃味儿呀。
娆玉轻咳,收回身旁宫女搀扶的手,“萍儿,你先退下。”她的声音不冷不淡,服待了娆玉好几年的萍儿,怎会听不出她家主子语气里的隐怒。
“允。”萍儿怯怯退下,她何时惹怒了自家主子?
娆玉双颊微红,朝面前含笑望她之人轻声道,“今晚戌时,来玉娇宫找本宫。”她说的娇羞,时不时微抬美眸,秋波送她。
戌时?就寝的时段。
这是干甚?
虽说疑惑,可祁末末更多的心思是放在了这段话上,忽罢,她贼笑了起来,忍不住调戏了一下眼前的俏人儿。
祁末末前倾身子,在娆玉耳边轻吐,“娘娘就寝的时段,奴婢来打扰,可不好吧?”
感到耳边传来的温热之气,娆玉向后踉跄一退,她眸带秋波,娇声羞意,“若你想来,便来,若不想来,便可不来。”语落,娆玉匆匆转身,未等回应。
祁末末看着步伐慌切的娆玉,付之一笑。
看来这娆妃,似乎对她动了真情?
这宫内,倚仗掌握权势之人,活下去的机率才大,若是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的,那便更好,可若只有一人对自己有利,那便也就如此了。
俗语,天有不测风云,下一秒发生之事,无人可料,所以有越多对自己有利之人,她的后路便也就越多。
哎,对不住了娘娘,今晚我还另有佳人要陪呢。
怪只怪这宫内风波太多,人心难测。
接下来她得出宫一趟,可这出宫令牌找谁借呢?
反正得找个不是娘娘的人借,祁末末来回在原地走动,她犯着难,找谁借呢?
忽而她嘴角带笑,用力一捶石桌,有了!
微风吹,暖阳照。
和昭宫。
看到守在颜妃寝宫前门的贴身侍女,祁末末连忙上前,把她夸赞了一番,“几日不见落姐姐,竟又美了几分。”
听到夸赞,落媚清冷的朱颜,一毫未变,“何事?”她冷道。
“无事便不能来看我家落姐姐嘛。”祁末末上前牵起她雪白纤手,说得真切不已。
落媚冷脸抽回手,她轻呵,冷眸看向面前嬉皮笑脸之人,“一者,我不是你家落姐姐,二者,无事请你莫在娘娘寝宫前门滞留。”
看出落媚那张俏朱颜开始不耐烦了,祁末末也不敢再饶弯子了。
这女人的冷清性子,她何时才能磨平?
难搞,难搞!
微叹过后,祁末末连忙道出她来到此处的目地,“莫姐姐,能否借我令牌一用?”
前音刚落,落媚便道,“不可。”
不留一丝余地?
祁末末连忙上前偷摸塞了几块碎银给她,“我的好莫姐姐...”她撒着娇,哀求着,“莫姐姐,求你了,我就只借一次。”
落媚收住碎银。
祁末未心道:哎,终于成了。
果真是人为财亡,鸟为食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