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去笑,柳漓儿推开抱她之人。
似乎每次,都是她推开面前人呢。
“小宫女,人家是皇后,皇上的女人,收回心哦。”柳漓儿实则是想打趣一下面前人,谁料,她会那般认真。
——小宫女,人家是皇后,皇上的女人,收回心哦。
听见这句话,祁末末心有种针扎的疼。
对,眼前这女人,是皇上的女人,是当朝的皇后!
她不该有非分之想的,对一个女人,对当朝皇后有非分之想。
心沉的本不深,所以,祁末末很快敛去情绪。她扬笑,“奴婢刚才冒犯了娘娘。”说着,她一下跪地,“奴婢祁末末还请娘娘责罚!”
柳漓儿微瞥眉,看着跪在她面前的人,柳眉一挑,“好,那你今日便把倾离殿里外打扫一遍,只你一人。”
这完全是刁难她。
这倾离殿只比观书殿少一间书房而已,若说观书殿要三十几人才能打扫完,那这倾离殿也得二十几人吧。
她一人一天,如何能打扫完呢。
“怎得,觉得本宫罚你太重了?”柳漓儿纤指卷着身前尾梢青丝,“你也不想想,本宫让你占了多少便宜,嗯?”
事实——祁末末直视眼前人,撇嘴道,“娘娘,可这大部分便宜,是你主动让我占的。”
哟!这小宫女还敢跟她顶嘴。
柳漓儿竖眉,一脚跺地,“除去主动与被动,你敢说,你没揩本宫油?”她弯身前倾,笑道,“而且刚才,可是你主动请我罚你的。”
祁末末千般万不愿理亏承认,“知了。”
她干嘛没事找罚呀!
这下可好,她一人今日全天承包倾离殿的卫生。
柳漓儿看着面前人的苦瓜脸,心情大好,扭着小腰,踏进了屋。
“小宫女,进来替本宫梳洗。”
屋中的媚声,传入祁末末耳内。
这世间,便是一物降一物。
和昭宫。
昀轩怀中是未着片履的颜若。
她眼晴微肿,光滑如玉的身上是昨夜昀轩在她身上所施的‘蛮横’。
那点点红与淤青,便是最好的证明。
昨夜,她无神回了宫,昀轩早已宽衣躺在了她的榻上,因御庭苑之事,她不知怎得上了榻,皇上索取,她能辩解让他不要,可一想到末儿,她便咬唇忍泪任昀轩索取。
有时一个决定,便会从此错过一个人。
而她,便是。
当她接受皇上宠幸,成为他妃子的那一刻,她便已然失去了末儿。
或者说,不该去奢求她欢喜自己了。
进宫时,那纯真无邪的笑,清澈明亮的眸,与那句,“姑娘,咱以后一间房,还得奢望你多照顾下妹妹我。”
她笑着反问,“为何是我照顾你,不是你照顾我?”
“因为你比我美呀!”
那眸那话令她至今难忘。
所谓从此赔了心,不过一句无意之话。
很多时候,她也会想,自己为何会喜欢上一个女子,会喜欢上末儿。
后来她出了答案,那便是:
也许是天上管理姻缘线的月老,醉了酒,把她那条红线缠错到了一女子身上。
可她不知,这世间,有时候本就会莫明欢喜一人。
运气好,所欢喜之人喜你,运气不好,便是所欢喜之人不喜你。
想着,颜若不觉落了泪,顺着双颓,滑过颈脖,浸入肌肤。
好想,她是运气好的。
皇宫内,草丛中,一条深红颜色的小蛇,吐着信子,摆着蛇身,爬入房瓦,顺木梁而下,它眨着歇色的蛇眼盯着紫纱帘账下熟睡的昀轩。
见昀轩动了动身子,侧转了身,颜若轻拿开她的手,背对他,一人小声啜泣。
突然小蛇似箭一般冲向了昀轩,在他脸上停留了约两秒,便‘呲溜’摇摆着蛇身顺着原路爬了回去。
无惊动任何人。
醉春楼。
阶梯上,年轻老鸨的娇嗓,“哟!王公子,来,楼上请...”
二楼,一间普通厢房内。
坐在木凳上一手抿茶,一手拿团扇扇风的素忆,对着面前身着深红长衫,头扎丸子的女童,淡声,“红,任何可完成?”
女童稚嫩的冷声回道,“已完成。”
素忆眸泛阴冷,接着转为柔意看向女童,她娇声,“红,过来。”
红领命的绕过圆桌,走到素忆面前,“主人。”
素忆把唇贴上眼前那张冰冷又圆润的脸颊她,“给你的奖励。”
红脸上并无表情,“谢主人。”
素忆伸手抚着红冰却润红的唇,“真是的,怎么总是对我冷冰冰的。”
红皱眉,“对不起,主人。”
素忆娇笑,揉了揉红柔滑的发。
倾离殿。
蝶儿提着提盒,站在门前,“娘娘,可否进?”
“进。”
柳漓儿透过身前桐镜,瞧着身后双颊泛红的祁末末,心中悠哉至及。
她以后有这有趣儿的小宫女陪着,怕是她呆在人界最有乐趣的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