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瑶看着湖中被光圈所包裹住的身影，不觉落下了晶莹透剔的泪珠。泪划过褶皱的脸颊，碾印上泪流过的痕迹。

泪。

凝成水珠，滴落在地。

一回眸，一抬头，吐吐便看到湖岸边，有位铺满皱纹的老婆婆，落着泪看着她。

熟悉的脸颊，苍老的面容。

吐吐任由眼眶中的泪掉落着，她盯看湖岸边同样止不住眼泪的鹤瑶，一瞬恍惚。自己是不是认识她呢？明明自己从未见过这个老婆婆，为什么就是觉得好熟悉，好熟悉...

鹤瑶微张轻合自己的唇，微颤唤道，“吐吐——”

凡人是看不到自己的，为何她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又为何自己见到她难过的模样，心会痛呢？

又谁能告诉吐吐，她是谁吗？！

刷刷的泪，落个不停。

鹤瑶心疼极了，她不顾自己这副年迈不堪的身子，着急一脸，跃入了湖中，本及她腰的湖水，因躬娄的身子而及到了她褶皱的颈脖下。冰冷刺骨的湖水，浸入她肌肤，钻入她骨中，她什么都感受不到，她只知道她的吐吐哭了，还是哭得很厉害。

“吐吐，乖，不哭。”她柔声道，隔着光障，抚着吐吐的脸颊。

这一刻，吐吐终于知道她是谁了。

她的温柔，她的眼神，她哄自己的话气，熟悉的让吐吐不能再熟悉。

她知道那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她的鹤儿姐姐，她所爱的人——

所爱之人不论变成何种模样，爱你那人都会认出，而欢喜的心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因为你便是你，她的唯一。

抬手遮眼，在浑沌中渐渐转醒，置身于薄薄云雾中的祁末末，看着四周飘渺尘烟，薄雾缭绕，群山连亘，恍若仙境的地方，不知所措。

这是何地方？她不是在皇后的寝宫嘛！？

“这是观道我的仙识中。”雄浑男声轻声道。

祁末末被这突然传出的声音，吓得踉跄坐地，“你是——”她颤抖着声，话还未吐完，一个手执拂尘，白发挽着道髻的灰袍老道士便从云雾中走了出来。

老道士停站于坐地之人眼前，一脸慈详的笑道，“孩子，你可还记得我？”

祁末末凝眉，认真回想着曾经时日里的一切事物，终于——

“你是送于我《论杂书》的那个老者？”祁末末眸中带着警惕确问他。

老道士捋着白胡，轻点下颚。

看到他点头确认后，祁末末怔神了许久，意识到刚才他所说的‘仙识’两字，顿时松了一口气，不是妖魔鬼怪便好——

“你是仙？”祁末末不信的确问道。

“本观道乃昆仑山玄凤真人，从末改过道名。”玄凤手抚拂尘笑回道。

昆仑山那个得道成仙的仙人？！宫中星官执术的师父？！

“我先暂且信你。”祁末末两腿哆嗦的起了身，毕竟她前一秒还在柳漓儿寝宫中，后一秒便来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何地的地方，实话道，这人虽说是仙，但她心中多多少少是害怕的。

“你为何要把我带进你的仙识里？还有，进宫前你又为何要伪装成，一位乞讨老者，把那本《论杂书》送于我？”

玄凤听着祁末末一连串的疑惑询问，并未开口先做解释，只道了一句，“孩子，你且先看看眼前。”他说着，抬手在祁末末面前轻轻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