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你还记得什么有关小丁的事吗？丁姐姐。”

“我记得可清楚了！”

虽然因为想不起最重要的妹妹的名字而感到了些许不安，但丁姐姐依旧负隅顽抗着，想在顾晨曦面前捍卫自己好姐姐的尊严。

“那就说一下你现在记得的有关她的最清晰的事！”

“哈？”

丁姐姐被顾晨曦突然正经起来的语气给惊了一下。

反正就她对他的那点印象里，他从不会这么对人说话。

毕竟顾晨曦平时给大家的印象，就是那种柔柔软软很好说话，有时候还有点中二的样子。跟他说话就像是在吃棉花糖，明明看着有实体，却像空气一般转瞬即逝。

但丁姐姐还是好好回答了他。

“是她在耳鼻喉科住院的时候……那天我拎着一袋子杨梅去看她，在电梯间里就听到了响彻整个楼层的尖叫声。本来我还好奇呢，医院里怎么会有人叫这么大声，后来去临时手术室一看，原来是妹妹在换药。”

“那还是我第一次见她叫那么大声，而且一句话不重样的骂了给她换药的医生的祖宗十八代。那医生明明连女朋友都没有，她都骂到他的孩子了！”

说到这儿，丁姐姐久违地露出笑脸来。

“那时候她多大了？还有什么人也去看过她吗？”

“她才上初中，因为耳朵上的先天性耳前瘘管发炎实在太严重，才请了假去开刀的，住了一个多星期院呢。新学期也没什么认识的朋友，只有她的小学同学……乔离经常去看她。”

“你碰到过她吗？”

“谁？”

“乔离，你去看小丁的时候碰到过乔离吗？”

顾晨曦又一脸正经地为丁姐姐解释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很不巧没撞见过。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对……也不是。这样啊……”

顾晨曦做深思状。

“那乔离的家庭构成呢？”

“她上面有个哥哥，对她很好。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说过她家很富有，你说她喜欢小丁。那她究竟富有到何种程度，有多喜欢小丁？”

“嗯……”丁姐姐思考了一下，“初中就让妹妹住了那层楼里唯一一间的单人病房，这算吗？”

“算。不过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小时候我每次和妹妹去游泳，她的耳朵就会发炎，所以开刀的时候就记得很清楚。”

她又补充了一句。

“而且那是年轻的我第一次见到钱的力量。”

听起来就像个很早以前就对自己好朋友倾心不以的。

但是，如果乔离真的暗恋小丁的话，让丁姐姐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居然是这样的事，就有点奇怪了。

就像是一个对小丁家人来说存在与否都没啥大影响的，安静的朋友。

她的爱应该很小心。

如果不是丁姐姐对小丁的关注有些过分，应该都不会从她的举动中联想出什么。

而且，从丁姐姐的描述中，虽然顾晨曦不清楚乔离是什么人，却很知道丁姐姐是什么样的人。

21

“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不过是遇到了什么问题了吧？”

围观了顾晨曦与丁姐姐全程讨论的顾浩天表示自己听了和没听一样。

在工作和生活中，他一直都是站在“捡便宜者”这个位置上的。

需要猜测的结果，他的第一个想法总没错；需要推理的事在他思考之前，就会有各种显而易见的提示；需要证明的事，证据总能很快以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

他已经不想在遇到密室杀人以及伪造自/杀的事情了，老实说这种事情不应该很少见吗？

这导致了，就算他并不想对自己的直觉充满自信，也不得不去相信一下这东西。

所以，就算他根本没听懂顾晨曦与丁姐姐到底在说什么，他也可以猜出一些结果。

而且这结果还一定是真实的。

在简短的观察顾晨曦与丁姐姐的过程中，他意识到了两点。

一个是，顾晨曦很清楚他在他们两兄弟前的弱点，对他的熟悉远超过了他对顾晨曦的熟悉。

当然这不能说明顾晨曦知道了那件事，毕竟连晨麟都不知道，而且他自认为自己隐瞒得还不错。

只要是他想认真隐瞒的事，不是他吹，除了养父，还没人能看出来的。

但是，对于晨曦、晨麟两兄弟，他实在难以做到不愧疚，应该说，是个有正常价值观的人，处于他的立场上，都会感到无地自容。

更勿论他走上的，是一条近乎于人生赢家的顺畅道路。

所以顾晨曦对他理所当然的无视，不把他这个队长当回事，有时候像看什么滑稽玩意一样看着他，对他来说实在是只有一个解释。

——顾晨曦洞悉了他的弱点，不需要知道秘密的弱点。

另一个则是，顾晨曦身边的，那个被称呼为“小丁姐姐”的女人在隐瞒着些什么。

“你们刚刚是说了‘乔离’吧？冒昧问一下，她应该是个姑娘吧？如果是的话，再加上她还有个哥哥这一点，我想我应该是知道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