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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RPRISE！”

“惊喜哦！”

哗啦哗啦，闪着光的彩色碎纸片在pong的一声后洒满了地。

王哥和小李在高云的新家门口——也就是顾晨曦家隔壁门口，拉响了小礼花。王哥是坐在他们出门摆摊常用的小马扎上，而小李就像个门神一样站在他身侧。

“吓——”顾晨曦大吸了一口气，看看满地的彩带，再用余光瞄了故作镇定的高云一眼。

他就说高云一开始为什么死都不告诉他新家的地址在哪儿，偏要开/车带他，带他也就算了，路还那么熟悉，从超市里出来后还让他戴上眼罩坐后排。

就连上楼梯时的楼梯都那么熟悉。

原来啊原来！高云的新家不就在他家隔壁嘛！

“好啊你小高高，我说我提到王哥时你的眼神怎么总不对呢……”

顾晨曦眯起眼睛睨着高云。

“王哥知道就算了，怎么连小李都知道了！”

其实这个不用高云说他自己也能猜到，王哥告诉的呗。

就像顾晨曦每每想把小李踢出群聊时，王哥都会拉着小李建一个新的私聊窗口一样。他生活中的所有事，明明小李没有参与，却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在面对慈眉善目的小李时，他总有一种自己被看光了的害羞感。

进而慈眉善目变成了面目可憎。

当一个人无法保守住自己的隐私时，就只能用愤怒来发泄了。

像是“虽然我知道你有道理但我不听”，又或者“啊啊不管怎么说全都是你的错”，晋升到“可恶啊，只要他出现事情就不顺利！”以及种种想法就会应运而生。

顾晨曦就是饱受其害的一员。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帮人免费算命时说一堆对生活没啥影响的有的没的，对社会治安也没啥不好的影响；没事带着王哥这个残疾人出门逛街，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更是非常友善的行动。

但是，他就是不能对小李屈服！

这是严重关乎着他个人尊严的问题！

反正他是不会怪王哥的，王哥人那么友好，就只能怪罪怪罪与他（单方面）不那么熟悉的小李了。

“阿曦你就不要怪小高了，是我邀请小李来的。嗯……如果让你不开心的话，我带他出去吃？”

还未等高云说些什么，王哥就如顾晨曦想的那般为小李辩驳了起来。

“不用了，王先生。应当是小僧给檀越们添麻烦了才是。”小李双手合十对着顾晨曦和高云鞠了一躬，“小僧待会儿就会自行离去，不过还请先等小僧把这一地狼藉扫去，给檀越们添了麻烦真是抱歉。”

“我的天呐，你能不能好好说一次话……”顾晨曦扶额，他简直欲哭无泪，这都什么年代了，讲话还那么文邹邹跟几百年前的人一样。

不是，好好说句人话有那么难吗？

客气客气就客气客气喽，顾晨曦就可以正大光明让他卷铺盖走人了，可要命的是，小李不说人话的时候往往说得十分真诚。

更要命的是，他几乎每次、每句话都能这么真诚。

真诚到你看着他的光头，就觉得赶走他是一种罪过一样。

而且王哥也最吃这一套了。

就和容易相信推销员的老年人一样，王哥激动地扶住了拐杖。

“阿曦啊……”

“王哥！”

顾晨曦急中生智发现了一个盲点。

“我是要去拜访高云家的！”

认识这一个月来，他难得正经叫了一次高云的名字，不仅如此，还十分亲昵地用手肘撞了撞高云的手臂。

“高云你说呢？”

你让他说，你让他说什么？

“哈？”

高云自己都对这场景应接不暇。

因为他根本就没告诉过任何人他新家的所在啊？看装修也是明晃晃看着顾晨曦确实回了家才上楼的，连顾晨曦都没察觉，王哥就更不用说了。

唯一的可能是……他在买这间房时，前户主是姓李，但姓李的全国有那么多，总不会和小李有关系吧？

“来者是客，欢迎欢迎。”

高云刻意不去与顾晨曦对视，“别这样嘛晨曦，我刚搬家就当活跃活跃气氛啦。”

“真是万分感谢了高檀越！”小李又真诚地向高云躬了一身，接着不知从哪里拿出簸箕与扫帚。

“那么小僧这就开始打扫了。”

“不用麻烦的。”

“哪里那里，不麻烦不麻烦。”

顾晨曦拉住了还想继续你来我往的高云。

“你让他扫，让他扫。”

“阿曦你冷静一下啊。”王哥也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小李要我帮你吗？”

“王哥你坐好就行！”

“小僧自己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