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我都快睡着了。”
艾露缇娜咬唇,怯怯的说道:“殿下,是您让我穿这身的,有点儿费时间,能不能……”
“你知道怎么做,我不想把说过的话再说一次。”银姬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皱起了眉头,心里窝火,忍不住再次开口:“我说过多少次,不要轻易在外面表达你的感受,你就是不听,还是你觉得已经天下无敌了?不说远的,近在眼前的西利亚,我明白的告诉你,十个你也打不过她,难道你想那些话传到爷爷耳中,他要是产生误会,到时候我怎么保你?如果他让你离开皇都上前线怎么办,现在的我有力量忤逆他的意志吗?”
艾露缇娜全身发抖,睁大的双眸中满是恐惧。
能够驾驶狮子座,她就自以为是最强大的骑士了。
可是,没有经过鲜血和钢铁的锻炼,所谓的狮子座骑士永远是一个妄自尊大的花瓶。如今的七大骑士,除了她和半路出家的尤莉安娜,哪个不是从战火纷飞的前线挑选出来的。而尤莉安娜凭借刻苦努力,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和她这个从十四岁开始驾驶狮子座、迄今已有八年驾驶经验的资深机师打得有来有回。
“打得过我才能当殿下的侍女……”这样的话,她是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在大家面前公然说这些话,她把殿下置于何地。
难不成,她一个小小侍女(比起狮子座骑士,几乎所有人都把她看做皇姬殿下的侍女)还能替尊贵的皇姬殿下做决定?
离开皇都,意味着离开殿下。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离开最喜欢的殿下,天生少根筋的脑子哪里懂得深思熟虑这个词,可现在,她不得不好好想想。
银姬呼出一口浊气,掀开被子坐到床边。
“想好了么,想好了就过来帮我揉揉肩,今天真累。”
“是。”
艾露缇娜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走到殿下身后,专心致志地给殿下按摩。
只有银姬殿下,她愿意心无怨言地用一生侍奉。
“殿下。”
一声“嗯”传入耳中,不知道她是在回应自己,还是被服侍得舒服了。
“她们……都是直属殿下的骑士,除了西利亚小姐,大家都跟在殿下身边有段日子了,对殿下不利的话,应该不会从她们口中传出去吧。”
正假寐的银姬睁开眼,到嘴边的责备还是忍住了,艾露缇娜的性格她知道的很清楚,太清楚了,不痛不痒的叱责说再多也无用,她得意忘形的时候会把所有教训忘得一干二净!
银姬解释道:“她们都是普通人,多多少少有些朋友,聊得正欢的时候,难保她们不会将我们说过的话脱口而出。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有心人若从你的话听出弦外之音,然后添油加醋、大做文章,流言一经传出,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人们或许不敢议论我,但是对你就没有任何顾忌了。为了消除不利于皇室形象的绯闻,皇帝虽然不会直接下令,但下面那些老狐狸可精明得很,这些人知道该做什么让皇帝舒心。让你上前线,虽不能立刻压下流言,却也是一举两得之举。一方面,谈论的主角远离舆论漩涡,人们的声音自然随之消弭;另一方面,也能让你这个‘花瓶骑士’像其他的骑士那样在战场中洗礼,为将来的反攻做准备。”
艾露缇娜歪着头,懊恼道:“原来是这样,我以后一定注意。”
银姬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对此,她不抱期望。
别人不知道,可她和艾露缇娜朝夕相处,怎么会忽略艾露缇娜的不正常?
记得有一次,艾露缇娜正式接替贴身侍女工作没多久,她不小心打碎了银姬很喜欢的白瓷天马,怒气冲冲的银姬当即大声斥责了她,并用了一个“又”字,因为,就在前一日,艾露缇娜碰翻了一只茶杯,可怜的杯子摔得粉碎,这还是银姬用了很久的一套茶具中配套的杯子。
怪异的是,面对殿下的训斥,艾露缇娜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问了句:“又?”
银姬说:“你不记得了?昨天你把我的茶杯打碎了一个。”
经殿下提醒,艾露缇娜这才想起这档子事。
于是,她道歉道:“对不起,殿下,请您惩罚我。”
这时,银姬总算明白了。以前艾露缇娜也时不时的忘事,可她一直未在意……
然后银姬找了个时间,没有带艾露缇娜,找到了当时收留艾露缇娜的孤儿院的院长。院长记得皇姬殿下带走的孩子,听到银姬的来意,她询问了几个嬷嬷,然后回到书房对银姬说:“捡到小艾露是在一个大雪夜,留守的嬷嬷听到动静,打开门一看,却见阶下有一个包裹严实的小婴儿,也就是小艾露,她随身携带的只有一张小纸条,写着她的名字、年龄,和父亲的姓名。”
“母亲呢?”银姬问。
院长叹了口气,说:“那位嬷嬷说看到一个穿着深色衣服的女人正匆匆离去,嬷嬷还叫了声,可那女人走得更快了。我们猜测,那女人就是小艾露的母亲,纸条上唯独没有留下母亲的名字,可能是她不想小艾露知道狠心母亲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