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她随父兄觐见皇帝的时候,看见了亲王和王姬(亲王之女)们,悄悄进行了比较,这些人和银姬殿下的发色有着云泥之别,银姬殿下是纯粹的银色,他们的则是介于灰白之间,殿下的弟弟保罗亲王亦是如此。
她也没觉得殿下在说谎,贵为皇姬,怎么会认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男爵呢。
“连续两个多月的查探,臣确实发现了一些眉目,殿下有兴趣听听吗?”
“你说,我听着。”银姬兴致勃勃地说道,除了那根头发,她们做得可谓天衣无缝,未在现场留下一丝痕迹,她很想知道嘉尔迪雅都查到了什么。
嘉尔迪雅抿了口香茗,思索片刻,道:“臣把盗窃案和蒙面人给贫民区孩子派发糖果礼物归为统一的案件,整个案件的施行人员配置有入室盗窃者、望风接应者、销赃者、发放礼物者,其中,前两者是两个不同的人,后两者则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有三个人参与了这起案件。殿下,您说对么?”
“……你问我做什么?我哪知道你说的四个人三个人呀。”
“没什么,请殿下见谅。”嘉尔迪雅笑笑,心里小小的失望了一把,皇姬殿下怎会轻易上当,果然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嘉尔迪雅没有看到,在她不注意的时候,银姬和艾露缇娜悄悄交换了眼神。
“接着说吧,搜查官大人?”银姬笑盈盈地说道。
“是。这三人都身手了得,且对贵族们的生活习惯有相当了解,专挑家中防备最松懈的时候下手,令人防不胜防。为方便叙述,臣将她们简单分为盗窃者、接应者、蒙面人,整个作案过程应该是这样的:蒙面人负责选择目标,确定目标所在位置,并挑选合适的作案地点。然后,在主人一家外出后,盗窃者直接入室行窃,取得宝物后交给接应者,再转手给蒙面人。令人惊叹的是,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个人察觉。”
“以此看来,你确实收获颇丰。”银姬赞许道,“盗窃者,为财也。这是我对窃贼的印象,你觉得她们是为了什么呢?”
“给孩子们派发礼物,臣觉得很可疑。”
“哦?此话怎讲。”
“以钻石座钟为例,其价值何止百万,这样一大笔钱,若全给孩子们购买糖果之类的小礼品,恐怕全城的糖果卖完都用不了这么多。臣相信,没有人会花这么大功夫做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事实也证明了臣的猜想,孩子们收到礼物的时间并不具有规律性,而且直到现在,收到礼物的孩子也不过百数,这不难解释,蒙面人的善意和时间都是有限的。也就是说,绝大部分盗窃物换得的钱财都用在了别处,或者存起来没用。蒙面人的行径更像是混淆视听。”
“可你说的这些,都只是基于你的猜想。”银姬说,“单凭这些,不足以成为证据,也不能让你找到犯人。”
“殿下说的没错,臣有种预感,此案恐怕会变成无头公案。”
“你怎么向受害者解释?”
嘉尔迪雅苦笑着摇了摇头。
“臣无法解释,解释的都是谎言,不如承担办事不力的后果。”
“游戏到此为止。”
“什么?”
嘉尔迪雅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结束了,你不用承受任何后果。”银姬轻松地说,“我都看到了,我遗落的发丝,你不是捡到了吗。”
“这,臣……”
嘉尔迪雅哑口无言,她不仅捡到了,还好好的保存着,脸蛋不知不觉染上绯红。
“你已经猜到了是我,可你为了保护我的形象,宁愿由自己承受后果,也不打算说出我就是犯人。我又怎能辜负这份真诚呢,放心吧,你不仅不会被责备,还会得到嘉奖呢。”
“殿下……”
“在我面前,你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说。之前你对我隐瞒,是事出有因,我不怪你,从今往后,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真诚相待,你说呢。”
“殿下之言,臣感激涕零。殿下的愿望,臣就是拼上性命也会帮助殿下实现。”
银姬扶住作势下跪的嘉尔迪雅,笑道:“卿现在可穿着漂亮的裙子呢,跪不得,你的心意,我已经全部收到。拼命这种话千万不要再说啦,我希望你好好活着呢,嘉尔迪雅贵为公爵之女,两百年前我们本是一家,你若愿意,私下里,不妨叫我一声姐姐,如何?”她这是趁热打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