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春风的笑确实很迷人,唇角勾起的弧度不深不浅,既不侵略也不痞,因这眼角的黑痣让他整个人魅惑不少,那笑媚意极了但却不俗,还多了热情,大方,像明媚的阳光。
繁星烁一直在注视着昭春风,即使现在昭春风也看了过来,繁星烁也并不觉得他在看自己,因为周围都是观众,所以,他也就理所当然认为昭春风只是不经意朝这边笑了笑。
春风一笑百媚生。
不知怎的,繁星烁想起了前日飘然对这人的介绍,当时听还不以为意,也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看来,这人确实撑得起这个名号。
结束了海洋馆的活动,繁星烁让若水先回去休息,自己则想一个人在西海走走,若水担心:“我陪你去吧,烁哥,反正我回去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工作也都安排好了。”
若水其实今天是很累的,小脸上满是疲倦之色。繁星烁自然是看得出来,他摇头:“不需要,我想一个人。”
他的话总是简洁明确,若水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时间不知该追上去还是不该追,若水担心,但是害怕自己追上去又会增添繁星烁的烦恼。
在若水的印象中,繁星烁这个人很独立,总是一个人,他似乎不需要别人的关心。正如繁星烁说的一样,很多事情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与别人无关。
若水望着繁星烁清瘦坚毅的背影,有些出神,明明是温柔璀璨的存在,怎么就把自己隐藏起来了呢。
若水真的希望,有一天烁哥可以重回大海。
此时,日落十分,西海的天空已经是满屏的坨红色,还柚染着一点暖黄,暮色醉人,西海的房子建筑有些特别,除了一些现代化的高楼外,大部分本地居民的独栋房子都是蓝白相间,十分符合海滨小城的美称,走在西海的街道上,似乎真的会醉。
繁星烁解开了紧扣着他脖领的两个扣子,白皙精致的锁骨瞬间在雪白的衬衫间若隐若现,他漫无目的走着,并不往热闹的街道而去,街道两旁,棕榈树摇曳,夏风徐徐,扑面而来的海风吹散了今日炎热的沉闷。
转过街角,沿着马路大道的人行道往前走,这边寂静少人,舒服地安静,时不时有汽车在中央行驶而过,不知不觉,繁星烁走到了西海岸边,他蓦地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蔚蓝色的海岸,双手撑在了海岸桅杆边,墨黑的眸子有了一点星星般的耀眼,他思索了一分钟,双手离开桅杆,走下阶梯,径直往下面的银滩而去。
他脱下了皮鞋,袜子,白的过分的双脚踩在银色的海滩上,银滩很柔软,一脚下去,大大的脚掌印显露在银滩上,沙子凹陷下去,一步一个脚印,繁星烁提着皮鞋走到了离海水最近的银滩边,至此,他停下脚步,不再往前。
耳边,沙沙的海浪声清晰明了,像是远古的呼唤,在欢迎他的到来。繁星烁凝望着无边无际的海水,有些出神,清冷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温柔缱卷。
只是在下一秒,他脑海里不可制止地浮现了两年前的事情,黑暗,窒息,海水就像是夺人命的丝带,死死勒住他的脖子,让他呼吸不得。
无力,沮丧,绝望瞬间笼罩了她,像是一张无形的网络,死死把他缠住,让他动弹不得。
“嗬!”繁星烁的心脏骤然疼痛了起来,他深深呼吸着,皮鞋掉落,双手立马紧紧揪着贴着心脏的衬衫,他揣着粗气,缓缓弯下了腰,单膝跪在了银滩上,他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死死把这份痛苦压下去。
我一定,一定可以克服,一定不会为它所困,繁星烁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他坚持了两年,谁也不知道他内心对自己的失望是多么大。
他所热爱的,为之一生去奋斗的,怎么能轻易放弃。
可是,不管他怎么死扛,最终,他的喉咙被扼住,呼吸越来越困难,他的意识开始涣散,身子摇摇欲坠,他还是抵不过这病的袭来,天昏地暗,眼前的蓝已经变成了绚烂的暮色天空。
他倒了下来,却被人接住了,没有预料中的坠落,反而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繁星烁微眯着迷离的眼,眼前的人像若隐若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但是他还是看清了,是昭春风,他眼角的一点黑痣是那么明显,在绚烂的暮色中多了一分魅惑。
还好,有人救了他,繁星烁下意识抓住昭春风的手,冒着冷汗的眉宇拧得很紧,他艰难道:“我......不要去医院。”
如果是若水,若水知道他不喜欢医院,断然不会送他过去,但是现在来的人是昭春风,他不知道。
西海,沙沙的海浪声依旧缓缓响彻在耳边,昭春风揽住繁星烁的肩膀,桃花般的眼眸里倒映繁星烁晕倒的苍白面容,昭春风蹙了蹙眉,便把繁星烁的双手环绕在自己的脖颈,微微一抬,轻松地背起了繁星烁。
昭春风的身形并不比繁星烁魁梧,也不过分高大,甚至于两人的身形有些接近,属于清瘦有型。但昭春风一点也不吃力,他背着繁星烁,脚步很稳,一步步地踩在银滩里,他的双臂架着繁星烁的腿,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明晃晃地凸显,流畅充满力量。
蓝白相间的独栋小房子,整齐的排列,一栋栋高低起伏不定,古朴简单,巷子边时不时挂着几串海螺和贝壳,地上也残留着鱼骨的残骸,这里处处洋溢着海洋的气息。昭春风背着繁星烁转过几个小房子,上了几个阶梯,终于停在了一栋三层高的蓝白房子面前。
铁栅栏并没有锁,他轻轻一推,就开了,他经过庭院,直接来到房子的正门,把繁星烁从后背上放下,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接着一只手从裤袋里掏出了一张卡,往门口的显示器上一按,滴-----的一声,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