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猛地睁眼,朝着林夕看过去,晃了晃脑袋,收敛住,无精打采的搭着话:“是啊,早啊,哎......”老张心里恨恨的,昨天在游戏里约了个1,结果裤子都脱了,他说他是0,想试一下能不能做1,结果还是做不到。老张一愣,二话不说,穿上了裤子,两个人背对着背,在酒店的床上相安无事的睡了一晚。
“你平时也这么早的吗,天惹,太可怕惹。”老张打了个大哈欠。
“平时林夕姐这个时候也到了。”
“林夕平时来得这么早?起来捉鸡吗?”老张往林夕那边瞥了一眼,“真素个没有性生活的女人,无1无靠的。”
林夕听了极为火大,姓张的,老娘要你狗命!谁他妈无1无靠了?老娘只是没有遇到喜欢的人!
“我在呢,大哥们。”林夕从座位上站起来,俯视着那两人。
“诶!又来人了。”对面的同事这一大早真是精力充沛。
老张没有理会他,看着林夕晃动的座椅,若有所思。
“不过今天林夕姐竟然还没到,估计是堵在路上了。”
林夕疑惑的看着他,“我在这里啊,大哥。”
“你林夕姐估计来不了了,今天。”老张转过头去,和林夕对上视线,“估计睡死过去了吧。”
林夕一愣,不管另一个警员朝这边看多少次,她都没有一种真实的存在之感,可老张是真真的看着她在说话——仿佛是他赋予了自己存在。林夕不解的朝两人走过去,正要拍拍那个警员的肩膀——毫无阻力的,林夕的手从警员的肩膀里穿了过去。
林夕兀的僵在了原地,看着卡在警员肩膀里的那只手,一时想不起自己这十七年接受的是什么教育,带着满脸的不敢置信,林夕又在警员的身体里胡乱的挥了几下——来去无阻。
林夕慌了,这不是她一个熟悉人体206块骨头的法医应该觉得正常的事情,她把目光投向老张,着急的说道:“你看!你快看!他有问题!?!”
老张像是没看见林夕一般,转身去了茶水间。
林夕急忙冲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明晃晃的大理石墙壁,跌坐在地上,颤颤的抬起双手,无处安放的视线慌乱的在空无一物的手心变换——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林夕又站起来,凑近了那面镜子,再近一点,再近一点!直到整个人像黏在墙上的那类塑料玩具一般趴在镜子上,镜子里面还是那一墙洁净的大理石,泛着冷冷的光。
林夕整个人都蔫了,怔怔的盯着镜子,短短二十五年的人生,就这样无头无脑的结束了。
啊!可恶!还没有吃遍《风味人间》的里的美食,还没有找到优质1,还没有成为富婆......林夕越想越气,捏着拳头胡乱的挥舞了几下。
啪——一拳打到了镜子上去,镜子应声而碎,鲜血从被割伤的皮肉里渗出来。
“啊!痛!”林夕倒吸了好几口冷气,疼得咬牙切齿,双目通红,眼泪在框里转转悠悠。
镜子碎了一地,噼里啪啦的动静把一屋子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这怎么突然就碎了?”
“谁碰到了吗?”
“没有吧。”
“怎么回事哦。”
大家七嘴八舌没个结束,林夕看着一个又一个熟悉而疏离的面孔,心下一阵恐慌——他们对着镜子指指点点,仿佛千万张嘴张张合合,深红色的血肉不紧不慢的蠕动——林夕闭上眼,直接从人群里穿出去了。
“或许之前就有小裂缝了,今天可能不小心碰到了,或者是平衡被打破了,就破了吧。”老张从旁边男厕出来,瞥了一眼,“没什么大不了,换一个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