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不然你们以为无利可图的事,这些记者有那闲心去凑热闹?还不是为了博眼球求个第一手资料呗,要是阴差阳错逮到正主,那就更了不得了!”
几人正唾沫横飞,说的十分起劲,突然,她们的眼角余光发现,葡萄架的一头站了一个纤瘦修长的身影。
几人瞬间闭嘴,然后眼睁睁看着那个人背负阳光,一步一步,缓缓朝她们走了过来。
那男孩看上去身形消瘦,可是周身上下却散发出生人勿进的冷厉气息,虽然他的脸隐藏在黑暗里,根本就看不清他的容貌,可是却无端端的给人以威压,让她们喘不过气来。
只听他冷漠的,一字一顿道:“网络上的事情,大多是捕风捉影以讹传讹,这其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外人很难分辨,你们怎么能听风就是雨,以最深的恶意去揣测一位素未谋面的老师呢?”
众人不知这位突然冒出来的男孩是谁,但她们本能的反应就是一定不能承认是自己错了。李姐几乎是下意识地争辩道:“你自己也说了,这网络上的事真假难辨,有假就有真,必是他本身就行为不正别人才说他,你听说过苍蝇会去抱无缝的蛋吗,还不是有个影否则大家怎么不说别人非要说他,如今闹到这个地步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了别人!”
方之衡浑身青筋暴起,拳头被他握得咯咯直响,他一向对这种背后妄议人是非的长舌妇没有半点尊敬之心,这种人年龄挺大,只可惜素质却没见长,要不是他还记挂着沈清辉往日对他的教导,只怕他就要不管不顾地出手教训对方了。
李姐并没有注意到方之衡此刻阴暗地仿佛要吃人的目光,见方之衡不出声,以为他理亏,便更添了得意之色,继续唾沫横飞道:“这学校也是,这样的老师还留他做什么,还停职察看,诶哟,我活了这么多年,这其中的猫腻,我还能不懂吗?不就是想等风头过去,大家都把这事忘了后再回去上班吗?弄这一出还不是给外人看的?要我说啊,这姓沈的后台也真是硬,都这样了还有人护着,啧啧啧,真是比不了……”
方之衡被这女人的恶意猜测气得不轻,他怒道:“你又不是当事人,说的跟真的一样,你怎么就知道他有后台,你是亲耳听到还是亲眼见到了,说话不用负责是吧!我警告你,如果你没有证据,就不要在这里红口白牙地污蔑别人!”
李姐见对方只是一人,而自己这边这么多人,想着反正大庭广众之下对方也不能拿自己怎样,更何况外面还有那么多记者在,腰板和气势不由得硬了很多,道:“没有证据吗,网上都把他扒得连底裤都没有了,你要是一心不愿意相信我也没办法,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一定要帮那个老师说话,但是小伙子,我好心奉劝你一句,离那个老师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年轻单纯的,不知人心肮脏世道险恶,别被人骗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方之衡气的浑身发抖,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网上的那些,不是真相。”
对方像是听到了极其可笑的话一般,顿时嗤笑一声,道:“事到如今,你觉得真相还重要吗?
方之衡极力克制自己的怒意,道:“你什么意思?”
“哎呀,说你傻,你还真是天真的可怕,我就跟你明说了吧,不管以后事情如何发展,以他现在身上的争议和污名,未来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当老师了,太误人子弟,我好好的孩子若是被这种老师连累不能成才,那简直就是作孽啊,单单只是辞退太便宜他了,依我看,就因该永远剥夺他当老师的资格,省得这样神圣的职业被他这样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方之衡愤怒的脸上闪现一丝疑惑,问道:“他是你孩子的班主任吗?”
李姐道:“当然不是。”
方之衡怒极:“那你这么激动干嘛,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是你家孩子的班任,怎么你们家孩子,你自己不会教育吗?难道你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老师身上,自己不闻不问?这难道就是你所谓的教育方法?”
李姐白了他一眼,不满道:“我怎么可能不闻不问?要是我儿子被老师打骂收拾了,我可是要去学校找的,我儿子打小就聪明伶俐孝顺听话,是不可能犯错的,若有错,也一定是老师的问题,是他的教育方法不对!”
方之衡简直要被这女人的理论气乐了:“合着这世上只有你儿子最好,他将来若是有出息了是他自己聪明,一旦有半点不好那就是老师教导不力?什么狗屁理论!每一个老师要教那么多学生,难道有什么不好,就都要埋怨到老师头上吗?”
方之衡奇,李姐比他更奇,诧异道:“难道不是吗?进了学校,我可是花了不少钱的,他既然收了钱,那他就有责任有义务把学生教好,当然,教育的方法也要适当,我们家孩子自尊心强脸皮薄,最受不了别人说他了,一句重话也不行,万一不小心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什么阴影,这个责任,可不是由我来付的。”
大概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方之衡竟一时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合着将来他的孩子出息了是他自己聪慧无双与老师无关,要是但凡有一点不好那就是老师教导不利,教导别说打了连句重话都不能说,否则万一留下心理阴影只怕还要讹上老师赔医药费。
方之衡忽而笑了起来,那笑声中浸满悲凉的意味,不知不觉间,竟笑出了眼泪。
他想起了沈清辉一贯以来对它的教导。
——巍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