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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2/2)

后来这些人被条/子顺藤摸瓜揪了出来,诈/骗系统的事暴露,干脆连能看见的数字账单都没有了。系统一关,钱全是他们的。

企鹅群虽然养了个不良团队的头目,但毕竟不是重头戏所在,要牵扯也牵扯不到他们,后头人渐渐退了,越来越萧条。

不归这个接盘侠,就从心灰意冷的旧群主手里把企鹅群接过来。后来为了纪念这个日子,每到这一天,大家都把头像改成一个企鹅,群头像也是。

这样的事,说给别人可能不信,但江夜好歹在群里面好多年了,“德高望重”,虽然没明面上拿出来讨论过,暗地里几个要好的,也是摆出来当过谈资的,所以他也不惊讶,只是问:“你说不归是漏网之鱼?”

“嗐,怎么说得清楚呢,他倒不是这个网络犯/罪团伙里面的。你知道□□十年代的时候,隔壁县城的传/销特别猖獗么?”

江夜虚了虚眼,似乎觉得他有点大题小做了。

泛舟接着说:“说出来你不信,不归的老子以前也参与过这个,后来他自己也搅和进去了。那天在村里,他喝醉酒跟我坦白的时候,我他妈还以为他在编故事,哪知他越说越动情。”

他拉下自己的领子,指着上面几道红印子道:“看到没有,金刚狼附身,给我挠得……要说他老子也太不是人,自己蹲了鸡圈不算数,出来之后还要坑儿子,这他妈还是人吗?我见不归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倒是真可怜他。”

江夜扶额:“听了太多会被灭口吗?”

“去你的,你连个旁观者都算不上。诶,你知道不归他老子多牛逼吗?”

“不知道。”

“跟你说吧,以前他老还在的时候,隔三差五给不归灌输的什么,那叫……欧阳菲菲?对,就是她。给他灌输她的奋斗故事。你猜他是在哪里听的?”

江夜一抬眉,懂了。

“敢情他是被这故事感动了,才拉上不归走上不归路的?”江夜一边说着,后知后觉,“所以不归的名片是这么来的?”

“可不是吗?当时卷钱跑的时候,老头子交代了,说这钱呐,你再看不起,真落在别人手里,也是被挥霍的,到时候你再想要回来就不容易了。你看他老家那穷乡僻壤,大路走着石头都硌脚,也没见哪个清明的大官把路修一个。这钱放在自己手里才踏实,像媳妇儿一样,要自己抱着,省得哪天去找外面的狗。”

江夜还是觉得不对劲。

这样说来,群里每次活动的开销,应该都是为了摆脱自己的愧疚,从那部分钱里拿出来的。他刚才问的那个“都”字,其实是出于另一个考虑——一开始不归旁敲侧击地提醒他群里有不干不净的东西。他便自动想成是当时那个团伙里的人还没清理干净,手里还握着“黑/钱”。

人不能和钱过不去,他便想着:说不定是那位隐姓埋名的漏网之鱼哪天想通了,偷偷告诉群主自己的小秘密,顺便把不法之财都上交了,用来充公,以减轻自己的罪恶感。可是免不了漏网的不止一个,他才用了一个“都”。

不过这样的猜想是否属实,看起来都没多大影响。再根据不归的“不干不净”一说,真相应该朝“属实”那边靠近了,毕竟不干不净的东西,目前除了这个他真的想不出来。

江夜:“所以他这么多年一直守着这个群,像个傻叉一样。”

“对,像个二逼,狗日的归儿子。”

江夜不明所以地笑笑:“我们讨论的话题,好像有点超纲了。”

“对!”泛舟做了个“givemefive”的动作,“我们四大金刚还在,时代使命就只能是吃喝玩乐。江老弟。”

“姚老狗。”

“……”

入夜,明颀家门被打开,江夜进来了。

明老师这位人民公仆,已经连续守在书房成堆的卷子前八个小时,觉都没来得及补一个。

江夜轻手轻脚地把东西放好,在书房门口一动不动地站在看他。

他有时候觉得这节奏有点快了,像坐过山车一样。

他抿抿嘴,唇齿相交的感觉还在。

明颀神秘兮兮地望了他一眼:“死哪去了?”

“买点东西,见个人,说点事。”

“嗯哼?假装信你了。”明颀把眼神收回来,看到卷子上成片的污迹,肺都气炸了。

“呼——冷静,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这样不好。”

摆在面前的是数学卷子上一道几何大题,经过主人的一番涂污已经看不清原题的样子了。明颀一眼望过去,粗略估计,他应该做了不下十条辅助线。这也就罢了,关键是线条画得斗折蛇行,神经错乱精神不济的人,一眼可以看成是结伴而舞的蚯蚓。

明颀抬手,在上面批了一个鲜红的大叉。

笔也和他作对,刚画完叉想写句评语就没墨了,他于是干脆不搞了,一脑门砸在桌面上,愁苦道:“杀了我吧——”

江夜这才走过来,低头问:“要不先休息?”

明颀头埋在卷子里闷闷地说:“我要被气死了。”

“别气。”

“这题要怎么出,他们才能做出来?我觉得我已经出得够智障了。可这些死娃子不知道怎么想的,老师讲的没听进去,他们还另辟蹊径,在卷子上挥洒笔墨,创造他们的理想国。噗——不行了,乌托邦不是我的归宿,叫耶稣来解救我吧,我已经心灰意冷了。”

“明老师。”

“别叫我,我心烦。”明颀抬起头,看也不看他,“你给我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声音不知道会不会共振,等会我吵起来房子可能会跨。”

江夜听着语气不够生硬也不够决绝,想着自己应该能钻个空子,假装没听到,拿起试卷观察片刻:“这不是初中的题么?”

“……嗯。”

“明老师,你这一届高中生带完了?”

“……”

明老师很不想和他说话。

“你走。”

“……明老师……”

“你走。”

“……”

江夜掰不过他,只能讪讪地出了房门,明颀在里面重重地把门板拍了过来。他想起前几天半夜来找他的时候,他就是这种不待见人的状态,是真想给当时的自己一拳。

可是他一想到,要是挫伤了当时自己的信心使他退了步,那天就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老师了,也不知道几天之后,还是不是“自以为单向暗恋”的光景。

这样思来想去,他竟有点“失而复得”的愉悦情绪,便是明老师打他骂他踹他,他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了。

“明老师,”他在门口敲敲,“那我走了?”

良久,里面才传来一个字:“嗯。”

他不免有些失望,他希望明老师留他下来住,满足他小小的虚荣心。随意进出明老师家虽然也让他抑制不住地高兴了几天,但人贱是天性,得寸进尺也是生物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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