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主教继续说道：“我们也抓到过几个胡说八道的家伙，他们的说法，我大概也能猜到——教皇冕下对自己的身体不够满意，所以才不断对自己进行改造手术……”

手术

“甚至打算找个更加纯洁的女性，转生为她的婴儿，成为完美的存在。大概是这么推测的吧这种说法只有一部分正确。”

“冕下是个不断追求更完美的人，她不是厌恶自己的凡躯，而是永远都在追求更进一步。原因有本质的不同。如果女神降临，也不过是如此吧……”灵魂的面容因崇拜的笑容而变得扭曲，“没有最完美，只有更完美。”

“关于圣女玛丽。她再重要也不过是一个容器，丢了这么久，她肯定已经被五谷和俗世污染了，已经没有多少价值了。我们有备用方案，当然有。虽然还需要再培养一段时间，但应急是没有问题的。三名从未走出过房间的，更加纯洁的少女，玛丽呵，送你们吧。”顿了顿，灵魂补充道，“但还是存在一定危险。冕下是不能复活的……”

不能复活生命女神的教皇无法复活是怎么回事

“如果玛丽距离足够近，在冕下丧命的瞬间，就会被强制转生进玛丽腹中。转生仪式的开端不是我们四个，而是冕下之死，我们需要做的则是尽快将转生仪式的后续部分完成，保证胎儿顺利存活、降生、不被污染。”否则，瓦尔会转生到备用圣女的腹中。

不能被复活，但又被强制吸走灵魂入腹逻辑上好像有点儿微妙的矛盾。是因为灵魂的语言表达能力有限吗

如果瓦尔死的瞬间，玛丽不在附近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所以你需要想办法带着玛丽前往婚礼现场，越近越好。

“假设：我们四个没能及时完成转生仪式的后续部分，冕下将尝试占据圣女的身体，而非变成胎儿……或者占据失败致死。死，就是寄主和寄生者一起死。我们四人不是不可或缺的，冕下永远不会把至关重要不可替代的工作部分交给其他人。”

你看了看赛尔提，后者点头示意，与上次的审讯结果一致。

这个实情跟画家说的，主要差别在于瓦尔的转生动机，但实际上内容其实相差不大。

赛尔提掐了掐劈云城内务副主教的咽喉，威胁道：“该你了，快讲！”

“是、是……我也喜欢矮人妹子。这是一份光荣而古老的传统，又不是我自己这样，大家很多人都……唔咳！”灵魂痛苦的扭动了几下，开始言归正传，“教皇冕下的转生动机，打发到其它城市的他并不知情。冕下不是单纯为了追求更加完美的身体，才进行如此复杂的转生仪式的。”

“全世界知道冕下无法复活的，不超过十人。冕下无法接受复活法术，如果死亡，她将不再是她。这个转生仪式则是为了抢在「变得不再是她」之前而准备的。”

“如果冕下死亡……不，准确来说，如果五巨头里任何一个人死亡，将出现很麻烦的事态。”

灵魂仿佛很痛苦整理语言，思考究竟要如何更加清晰的解释这件事。

“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而且有点复杂，我想我必须从五巨头最初的故事开始说起。最初，他们五人，并不是这样的。就好像很多人质疑的那样，武僧的性格必须是守序，是严谨有计划性且自律的，但斯瓦耐却狂妄肆意，游荡者大多都更加放荡不羁任性随意，但圣西西朗实在是太怂太谨慎了，他们虽然是个例，但已经严重违反了世间常态。”

“最初的国王陛下是四皇子，因为太过优秀，差一点被直接任命为王储，如果他当初没离家出走的话。”

啥

太过优秀

这四个字跟毫无责任感跟房子城堡乱搞男女关系的无能大叔的形象，一点都对不上。

“开始冒险之前，国王陛下是个严重抑郁症的聪明孩子，他无论做什么都能轻易成功，生活实在是太无聊了，眼神总是空洞洞的。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集众神青睐一身的天之骄子的话，就是他了，英俊强壮敏捷聪明，血统高贵。唯一的痛苦就是，出生，就知道了人生的结局。于是，他找到自己的表亲，斯瓦耐，一起离家出走。”

“与国王陛下正好相反，斯瓦耐是公爵家的长子，从很小的时候就压力非常大，学习各种知识、礼仪、武术。他太累了，而且完全不想努力只想摆烂，却身为公爵家的继承人。据说尤其是武僧训练太过严苛，令他无法承受，快被逼疯压垮了。很难讲当初究竟是斯瓦耐拉着陛下逃走的，还是陛下拉着他。”

两个继承人的逃离，正好顺了其他势力的心意。如果想尽办法，还是能够找回来隐姓埋名改头换貌的贵族子嗣，但陛下的哥哥和斯瓦耐的弟弟的仆众从中作梗，协助了离家出走。

在旅途中遇到了另外三人。

“最初的冒险非常不顺利，他俩找到了小贵族家的瓦尔冕下，寻求帮助。”谈道瓦尔时，灵魂的语气变得完全不同，“儿时的冕下非常有男子汉气概，可惜女儿身。如果她是一名男性的话，绝对能成为一名传奇英雄，但在王国里，女性……什么都不能做。”

“依兰德儿时就非常强壮魁梧，但却阴险怂包的一匹，牛的体格老鼠胆。而圣西西朗不到十岁就被多地通缉，本事不大但惹事非常多，狂妄的如同恶魔转世，仇家太多了，小小年纪就几度险些丧命。”

“当时，他们被称为「怪胎五侠」——做什么都提不起劲的英俊强壮的天才，懒散随性的文质彬彬的武僧，张狂嚣张的瘦弱游荡者，英勇硬派的美丽少女牧师。当然，他们很弱，而且成为了佣兵们旅行者的笑柄。”

“神奇的某一天之后，他们五人交换了……性格态度反正不是灵魂精神或更加重要的东西。”灵魂继续说道，“队长从消极绝望的态度，变得性格平稳宽容，能够很好地包容其他个性十足的同伴；武僧打起了精神，狂妄且张扬，并且积极的锻炼武术；游荡者变得低调了很多，退居幕后并乐在其中，暗中解决了很多小队的重大危机；圣武士成为了小队里两把尖刀之一，英勇坚定无惧无畏，尤其是他的善良和正直为小队赢取了很多势力的尊重；而女牧师，也就是我们的教皇冕下，成为了此次谜之性格交换的最大受益者：”

“女人、手无缚鸡之力、而且智力也一般，毫不夸张的说她凭自己根本活不过一天就会被捕奴队抓走。人生突然就从划水难度，陡然变成了噩梦难度，原本陛下的性格跑到了教皇身上，消极颓废也变成了兴致勃勃的不断挑战，成为了小队里最积极的人。”儿时的瓦尔相当弱小，想尽一切办法才能活到现在。人生非常富有挑战性。

……交换了性格

“是的。”

确定

“我可不是道听途说，而是有一次有幸听教皇冕下亲口说的。当时她心情非常好，喝了不少酒，出于对我的信任。虽然他们儿时的事迹，在当冒险者成名之后就被更出名的事迹覆盖了，但并没有消除，只是变成了很多人不屑相信的逸闻。找一些大贵族的老人、王城守卫队的退休卫兵打听一下，就会知道，绝非空穴来风。”

“五巨头，一次都没有死过。在当时没有任何正规冒险者公会庇护的情况下，是非常罕见的成绩。”

“因为根本不能死。只要五人之中有一人死亡，性格交换便会取消。即使复活了，毁灭公爵也会永远变成一个只会优先过活满脑子吹牛泡妞的懒货，王国最大的圣骑士也将变得阴险狡诈卑鄙胆小。”

如果上述说的属实，那么就对上了「血色天罚者」要求优先击杀依兰德这事。性格交换回来，恐怕最糟糕的将会是拥有最强圣武士的战斗力，以及最阴险黑街老大的性格。其他人可能会弱化，但只有依兰德……太糟糕了。

哪怕想一想也觉得不能更糟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至少，至少……

……草。

赛尔提无法理解交换性格是什么鬼，问道：“性格交换是怎么回事啥意思”

“想象一下雷蒙德性格给了精灵族长，是什么情况互换之后呢”

灵魂更说完，就不禁令人回想起露茜夏的歌声最初失控时的惨剧，你当时不断高喊「施什么法，直接莽就行！」「女人不要靠近我」，约莫是类似的效果吧。

比起死亡，瓦尔更害怕性格复原。

审讯结果总结下来：

圣女玛丽的转生仪式，主要是为了防止性格复原的连锁反应。如果击杀瓦尔，原本应该是五人性格复原，然后可能有人复活瓦尔。之所以会出现连锁反应，是因为死掉的瓦尔的性格如灵魂出窍般无处可去具备回归的引力，会返回国王体内，挤出里面的性格，而被挤出来的性格又会飞回斯瓦耐体内，如此连锁。但如果将转生仪式设置为自动起效，就会不同了——瓦尔的性格基于类似灵魂的原理，不是返回国王体内，而是被吸进圣女腹中，中断了五人之间的连锁反应。顺便，获得一个更完美的躯体。

如果你能玛丽带到婚礼现场，就能阻止性格连锁恢复。否则，斯瓦耐和圣西西朗将弱化，国王不好说，依兰德则既强又黑。

1，派人前往王城收集复核这个情报。

2，避免打草惊蛇，姑且当正确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