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这家……好吃,真好吃!”夜风一吹,石头的嘴也不利落了:“过几天你过生辰,我请你……还来!”
“好,还来。”安然应承着。
“到时候你得陪我喝酒!不能光让……我喝。”石头歪着头,很恳切地说。
“好,陪你喝。”安然点头。
“还要吃寿包,放烟火。”石头继续要求。
“好,都依你。”安然答应着。
石头很满意地用两只手攀住安然的肩,紧盯着他的脸,开心地说:“你真好!”
安然的耳朵,偷偷地红了。
石头毫无察觉,接说道:“安子,你看这金陵城,这么大,有各种……酒楼、茶馆,什么都好,就……一点不好,没有我的家……”石头说完撅起了嘴,像个很小的小朋友。
安然沉下眉眼,揽紧石头的肩膀,轻声说:“你的家,就在我身旁。”
石头转过头,看着安然,似乎没听懂。片刻,忽然眼睛一转,嬉笑道:“没有家,成一个家不就有了!安然,咱俩成家吧!”
“!?”安然像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呆呆地望着石头。
石头自顾自地说下去:“安子,你是我见过的最可靠……最有安全感的男人,长得也不赖,我要……是个女的,我就把自己嫁给你!但是你……不准娶别人,只能娶我一个!不准像……那个谁一样,见一个爱一个!”
“好,我只娶你一个。”安然深深地看着石头,郑重地回答道。
暮色四合,星耀八方。
安得一人,处处归乡。
四节
两人一路走回夜苑,夜已经深了。
石头说了一路,也是累了,便不再吵闹,任由安然将他扛回房间,放在床上,沾上枕头瞬间便睡着了。
安然自己洗漱,又帮石头擦了手和脸,却是困意全无,于是盘坐在床上打坐。石头微醺的低鼾均匀响起,令安然无法静心,心绪波动起伏,调息了许久方才平静下来。
凌晨,天空将亮未亮,石头被一股强大的鼓胀感给憋醒了,酒喝得太多,尿急。他急忙起身去茅厕,解决掉了内急,浑身舒爽地往回走时,赌坊前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来人满脸杀气,满身血迹,阴沉狠厉的神色在冰冷的晨光中更显狰狞。走近了一看,却是石头认识的:墨竹双杀。
双杀未理会站在院中的石头,径直进了夜苑,石头讪讪地也跟了进去。
夜苑留侍见到二人不敢怠慢,一面安排医师住所,一面赶忙向执事汇报。
见到夜苑执事的第一眼,双杀老二便开始破口大骂:“你们他XX的怎么传的信儿?枢密司是吃屎的吗?秦淮云庭外怎么他XX的冒出几个本门的大傻X,说我们兄弟是程澈同伙,你们他XX的耳朵里都是马粪蛋子吗?滚你大爷的!都XX去死算了!我XXX的!”
执事听得脸都绿了,也没分析出个所以然来。
双杀老二嗓门大到把所有人都吆喝到大厅里来了,两个紫竹站在角落,安然走到石头身边。
“请问到底发生了何事?”执事向双杀老大问道。
“与青松交了手,去秦淮河里捞尸吧。”老大冷冷地说。
看来双杀是经历了与石头安然一样的测试任务,中途出了变故,双方打起来了。
双杀与青松芥蒂已久,但凡有一点矛盾误会,以这对双胞胎的脾气,不打起来反倒奇怪了。
石头想跟着去打听打听双杀那边的任务情况,又忌惮着他们浑身的戾气,正在犹豫中,安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
安然与双杀曾经一同执行任务,算是旧识,他跟过去倒也不突兀。
安然随着双杀一同到了医师处,留侍为双杀老大更了衣,医师查验着他的状况。
安然与双杀老二等候在插屏之外。
“前辈,适才听闻前辈与青松交上手,到底为何?”安然问道。
双杀老二身手狠辣,性格暴躁易怒,但却是个直性子,不似老大城府深沉,令人琢磨不透。
“那帮王八蛋,早看我们不顺眼!”一提这事,老二又火了:“自己底子不干净,还想把脏水往我们身上泼,借着任务反咬一口,诬陷我们是程澈同党,那还不干他们的!”
“前辈的意思是……”安然谨慎措辞:“青松那几人才是程澈的同伙?”
“堂主给我们的任务就是要试探甄别,引出内鬼,结果还没等我们动手,他们倒狗急跳墙,先下手了,一帮怂货,不知道怎么混进青松的!”老二半说半骂。
“有人死了?是谁?”安然问。
“一个使鞭子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娘们叽叽的。”老二说道。
安然对这个人有印象,此人参加了青松晋紫松的晋遴,不过最后没有选上。
“还有谁?”安然又问道。
“还有一个挺壮挺高的,叫武什么来着……”老二想了一下:“记不住了,他刀法十分霸道,看那个半男不女被我哥连砍两刀掉下水,就蹦下去救,我们就走了。”
“那前辈身上的鲜血?”安然关切道。
“多数是别人的。”老二说道:“不光青松,秦淮云庭有几个家丁碍手碍脚,也被我砍了。”
安然点头:“前辈没事便好。”
“老弟你如今怎么样?刚刚结了同生,这是准备双宿双栖了啊!”老二满脸坏笑揶揄安然。
安然本就不善言辞,听见这话更不知如何回答了。
双杀老二见他不语,自己打圆场:“逗你这个闷葫芦没意思,有空我去逗逗另一位小家伙。”说完,去找医师诊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