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小半天,想法逐渐成型,纪迟准备找技术外包做具体执行。
由于赛事主办方规定,游戏核心内容必须由本校学生亲自完成,纪迟不得不放弃上网找外包,任由对方漫天要价的烧钱方案。
退而求其次,他想起了自己的发小——计算机学院学生会副主席谢煊。
重生前,自从纪迟公开出柜,和谢煊的关系便日渐疏远。倒不是纪迟有了男朋友,忘了好朋友。
不知何时起,谢煊开始有意无意地躲他。一开始,纪迟以为上了大学,谢煊有了自己的交际圈,联络少了关系自然疏远。
直至两个学院联谊,俩人面对面坐着。谢煊装作不认识他,从头到尾没看过他一眼,纪迟才觉察出不对来。
仔细琢磨了好久,没想通从小相伴相携的情谊,为何忽然形同陌路,又不好意思直接揪着谢煊盘问,只能顺其自然。
直到某次,纪迟和宋时任肩并肩逛操场,遇见夜跑的谢煊。纪迟才后知后觉地从谢煊厌恶的眼神中找寻出答案——谢煊这小子,特么的,恐同呀!
恐同就恐同吧,纪迟是有脾气的人。你不待见我,难道要我热脸贴冷屁股?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此乃人生常态。难过的事情先放一放,时间一久便忘了。
说归说,日后午夜梦回,梦见俩人儿时光着屁股同玩耍的场景,纪迟仍旧忍不住偷偷落泪。
借开发游戏的机会,纪迟准备和谢煊联络联络感情。反正爱情是铁定某得了,友情倒阔以抢救一下!
计算机学院的宿舍在西区,步行十五分钟可达。
纪迟溜达到西区,刚好赶上午饭时间结束。一大批身穿短袖短裤,足趿人字拖鞋的码农学子,稀稀拉拉朝宿舍方向走。
混入人群,按着门牌号摸到谢煊宿舍。敲了敲门,等了几秒,一个不认识的男生给纪迟开了门。
“你好,请问谢煊在宿舍么,我是材料学院的纪迟,找他有点事。”纪迟礼貌地微笑,客客气气地问。
“不在。”男生摇摇头,态度冷淡,“你直接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儿。”
纪迟当着他的面,打了个电话,谢煊没接。
“这个点,他应该去逸夫图书馆喂猫去了。”男生说,不等纪迟道谢,便把门咣一声带上。
纪迟无语,不明白防贼一样的态度是咋回事,转身下楼。走到半道儿突然回过味儿来,靠,满城尽是恐同佬!
*
逸夫图书馆前,有个宽可跑马的广场。平日总有学生成群结队在此跳街舞,玩滑板,甚是青春洋溢。
广场中央有棵三人环保的大树,一到夏天野猫野狗便在树下结伴玩耍,纪迟一眼看到树荫下喂猫的谢煊。
有别于程序员的刻板印象,谢煊既不秃头,亦没有宅肉。相反,纪迟的发小相貌周正身高出挑肌肉紧实,可惜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债主神情。
当纪迟凝望谢煊时,谢煊也在回望他。
而后谢煊站起来,步履如飞转身便走。
纪迟连蹦带跳追上他,像个树袋熊一样一把抱住谢煊的腰,差点把后者坠得腰椎间盘突出,嘴里嚷嚷:“同性恋又不会传染,老子是病毒吗,你特么跑什么!”
“你瞎吼什么玩意儿?松开,我不跑。”谢煊被他气笑了,伸手去掰纪迟环绕在腰间的手臂。
等俩人面对面站定,谢煊敛了笑容,严肃地问:“谁给你说我恐同?”
纪迟怒答:“不恐同你见我躲个鸡儿!”
谢煊声音平淡,岔开话题:“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干嘛?”
纪迟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画的草稿,嘿嘿一笑,道:“我要参加你们学院举办的独立开发者大赛,设计思路有了,找你做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