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土坯房门前的大杨树下,坐着一位瘦骨嶙峋的老父,和一条相依为命的大黄狗。夕阳褪去浓妆,点点金色洒下来,映在老人黝黑油腻的面庞。他倒吸一口指缝间的老汉烟,吐出的烟圈在夕阳的照耀下也失去了彼此与温度了。
老父时不时的对着黄狗自言自语,半蹲在地上的黄狗吐着红舌深情的凝视着眼前这位老人,老人低下头会心一笑,眼角的皱纹就像是层峦叠嶂的山峰,他慈爱的摸了摸大黄狗,随后又抬起头眼神忧郁的望向远方。像是有无尽的惆怅和失落,还有一丝的不甘。老人脸上的淡然是经历了一切大悲大喜之后的沧桑,燃尽这跟旱烟,又从口袋里颤颤巍巍的拿出另一跟旱烟,不紧不慢的放在嘴里吸了起来。左脚旁尽是烟屁股,看来老人在门前坐了有些时日了。他不停的吸烟不停的喃喃自语,微风拂过,老人更显得与这个金色的世界格格不入了。他好像诉说着自己的过去,又好像在怀念着什么。
老人出生在上世纪初,家境殷实,兄弟姊妹八个,上头七个姐姐,只是有三个姐姐刚生下来便夭折。他年龄为最小。在当时可谓是大户人家,吃不愁,喝不愁,享受着同龄人所没有的物质财富。在私塾里来回穿梭,先生对他也得恭敬有加。因为家里是方圆百里有名的“米商”,同时家中上百头牛和驴,还有几百只羊。经营着县里的赌场。老人年轻时被称为“张爷”。张爷生平几大爱好,泡妞,吸烟,喝酒,赌博,时不时还要以抽鸦片为乐。烟是进口的香烟,酒是陈年佳酿,这鸦片,外国人打开中国的大门的罪恶之一!至于这泡的是什么妞?哼哼,那都是高级会所里的洋妞!张爷赌博也是大手笔,经常大手一甩,十几亩田地便被甩了出去。虽为上流人士,却过着下流的生活。
张爷没有经商的头脑,只是一味的败坏家里的钱财,却总是口出狂言,他曾说如果家里的买卖交给他,不出几年会比现在的规模翻了几番。后来的教训让张爷再没有说出这话。
在那个年代,自行车都是罕见的稀罕物,而张爷平时出入都是汽车接送,美女环绕身旁,可谓风光一时。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贫苦农民,见了张爷都要低头弯腰的喊上一句:“爷”。有时候,张爷高兴了,还会随手赏其钱财。久而久之,他是在透支生命的广度,欠下的,总有一天会以另一种方式还回来。前半辈子活得太无忧无虑,后半辈子就会荆棘满地!
张爷是个注重外表的人,身材本就高大,再加上爱打扮,每天的油光锃亮的头发,加上一尘不染的马褂,乍一眼看上去颇有些文人的样子。人们背地里称他为“文痞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