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来。”说着,张人豪松开了他。梁站起来,揉了揉肚子,攥紧了拳头再一次向张挥去,张也不闪躲,他抓住梁的衣领,与他扭打在一起。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脚的在胡同里厮打起来,地上的尘土升腾而起,一批接着一批,像彩虹泡。
他们俩都是倔性子,谁也不肯服谁,打累了就松开彼此,躺在地上休息一会,然后继续一拳一拳的打过去,而这时候他们的力气早就不如刚开始的那般勇猛,像夏天的雨似的,下不了多久就变小了。
后来他们再也挥不动拳头了,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看张人豪,他的衣服被扯烂,一只眼睛肿的像个包子,嘴角的血沾着泥土缓缓流下来,脸上的巴掌印还在,像是被烫上去的,而梁梓骞,鼻梁已经塌陷,头发凌乱的像是刚从狗窝里出来一样,左边的脸像是发开的面,他努了努嘴,吐出一颗牙,这场单挑,没有赢家。两个人都挂彩了不少,他们各自看了彼此,然后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咳嗽。
张人豪忍着疼痛,问到:“嘿,小子,这么多年了,你是,你是第一个,敢,敢跟我打架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梁梓骞有气无力地说:“老子,老子叫,梁梓骞。怎么,你,你还要,还要打吗?”
“不不不”,他摇了摇手:“说实话,我,我好久没有,没有这么痛快了。”
“你这个人,挨打还说,还说痛快。哼”
“哈哈哈,你不懂。起来,我们,我们去医院。”说着,张人豪坐了起来,他扶着梁梓骞也坐了起来,最后他们相互搀扶着向附近的医院走去。一路上,引来不少行人的目光,有嘲笑,有可怜,每每被人注视时,梁梓骞都会像狼一样发出“嗷”的吼声,吓得行人赶紧将目光收回,疾步走开,然后迎来他们俩的狂笑。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到了医院,他们俩更是抢着垫付医药费,经过这一架,两人都觉得对方是仗义之人,干脆,成了拜把子兄弟。虽说这梁梓骞是南方人,可他却有着北方人的豪爽性格,所以当他们从医院出来后,来到一座破庙里,尽管这座庙只供着一只不伦不类的像牛又像猪的怪物,可这抵挡不住二人成为兄弟的决心。他们俩以极其不整的装容和面容成了异性兄弟。按照年岁,张人豪是大哥,梁梓骞是小弟。结拜完后,二人出庙买了些黄酒和牛肉伴着伤口的疼痛畅饮了起来,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张人豪知道了他的家境和坎坷的命运,梁梓骞也知道了张人豪不远千里来到云南的前因后果,一个已经没落的梁家少爷和一个正在没落的张家少爷从此以后便戏剧性的组合在了一起。张人豪的人生走向也在这一刻定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