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曲折的公路,延绵壮阔的山峦,陡峭险峻的山崖,还有远处山脚密麻如蚁的城镇建筑。
周围空旷寂静,给人一种舒适的静谧感。偶尔不知何处响起的鸟啼回荡在山谷中。莫名地让人觉得平静。
海拔拉高,气温明显有些下降。风吹过来扑在身上有了凉意,但是不难受,反而很舒服。
风中还裹挟着山林间树木独有的清沁,沾染在皮肤上,铺落在鼻腔五感之外,让人迷醉。
“啊,我感觉我被净化了。”
“虽然还是想吐,但是我更期待你爷家了。”
“请让我吟诗一首,啊,祖国,我的母亲……”林书华还没来得及吟出下一句,关煦“呕!”地把脸埋在塑料袋里吐了出来,打断了他的诗意。
“老子要死了……”
几个人被他弄的也来感觉了,一个接一个呕呕呕。
余绩抿抿唇。觉得自己也有点反应。
老孙默默地把窗户开到最低。散散味。
二十来分钟后,终于到老头家了。一帮人实在晕得厉害,午饭都没吃,直接到余绩他奶奶收拾好的房间休息去了。
等他们醒过来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房间挺大,他奶奶把几张床拼在一起变成了通铺,还挺大。
余绩在楼下喊他们吃下来吃饭。
下去的时候,余绩正扛着一张崭新的八仙桌往院子里走。看到他们下来了没停下脚步:“院子里洗把脸吧,吃饭了。”
山水带着一股子沁人的凉,瞬间把恍惚的几人抖个激灵。
余绩奶奶从他们来就一直没停过笑,在厨房进进出出端菜。他爷更是拿出了自己酿的酒,估计看他们来了乐呵,想喝几杯。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桌上野味占了大半,硬菜小菜都有。
“都是纯天然无污染食材,吃的就是一个新鲜。你们有福了,我都没见过我奶这么用心过。”他指指自己面前那杯酒,“看到没,老头的陈年佳酿都献出来了。”
老头老太太不怎么听得懂普通话,大家直接用本地话交流起来了。虽然他们方言说的不是特别溜,但是好歹可以沟通。
“你们是阿余同学都是客,来这里也不嫌弃这小地方,老头子用心点没什么不对,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热闹!”
“是是是,老头你悠着点,少喝点,等会儿奶奶又要骂你了。”
“对,阿余你管管你爷爷,这么大年纪了喝酒还那么猛。我说又不听,你们年轻人劝劝。”
几个刚开始还有点拘束,喝了点酒也开始扯天扯地了。
关煦甚至搂住了老头的肩膀扯淡:“老大哥,你太客气了,我们和阿余自己人,不要这么见外。就把我们当你亲外孙,你就是我亲爷爷。”
听听,这都什么话,一会大哥一会爷爷的,辈分都乱了。
林书华他们也顺着他的话各种侃。这气氛,还真有几分亲爷孙的意思。
吃完饭休息了会,老头让余绩让带他们去村里转转。
整个村子四周被环山围绕,幽幽静静,仿佛与世隔绝,自得自在。
山高挡日光,黄昏之下有余霞隐隐。
各家炊烟袅袅,偶尔听得到几声鸡鸣狗吠,有大爷大娘坐家门口闲聊。碰到认识的,余绩会打个招呼,顺带介绍下他们。
没有目的地,就是闲逛。碰到印象深刻的地方他就跟他们说自己小时候在这里干了什么事等等。不时就传出一连串笑。笑声还来回传出回音。
“能别笑的这么傻吗?”余绩很嫌弃,“跟村头二傻子一样。”
“嗯?村头有个二傻子?”关煦歪头看他,好奇宝宝的样子。
“……”他叹气,“没,骗你的,就打个比方。”
“打个比方?我打你信不信。”
没理他,余绩从路边掐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瞎走:“这里是片竹林,再走就太远了,等会往回吧。”
他的地盘他做主,其他人没意见。
“诶,你看那竹子上吊着的是什么啊?”关煦拍他肩膀示意他看过去。
几人顺着他的手望去。
天色渐晚,朦胧可以看到几株竹子上挂着几个类似塑料袋的东西。
“哦,好像是猫的尸体吧。老人说猫有灵性,能看到脏东西,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猫死了要挂着不埋了。小时候走这里我就常被吓到,所以挺少走这边的。”
四个人动作整齐划一地盯余绩。
那你丫的还带他们来这个是非之地。
晚风拂过,吹的竹林簌簌作响。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总感觉隐有呜咽由远而近传来。
每个人脸上表情僵硬。
过了好久,林书华大叫一声。
“啊——鬼啊——救命!”一下跑没影了。
这个动作跟按下某个开关一样,剩下的几人也撒开腿狂奔。
每个人都不想落在最后面,好像成了最后一个,后面不存在的脏东西就会追上来一个爪子搭上来。
就惨叫不止。在村子里格外凄惨。
不知道跑了多久,眼前出现了点点灯光的时候才停下。一个个靠在电线杆或蹲在地上喘着粗气。
“你……你就是想我们死。”林书华边喘边说。
“我觉得我跑出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
“太他妈刺激了。”
“你大爷的林书华,”关煦蹲在地上拔路边的野草泄愤,“本来没什么,你一嗓子把我魂都吓出窍了。”
大家又开始讨伐他。
“我的错,真忘记了竹林里有那些。”余绩主动举手认错。
“不过,还挺好玩的。”
他抬头看余绩。两人对视,不知道为什么就笑了。
然后,五个人就又被点了笑穴。
太傻了。
有了这个插曲,大家反而更放松了。每个人嘴里叼了一根狗尾巴草双手插兜,往村里走。
一个个叼根草像叼雪茄似的,雄纠纠气昂昂,跟黑社会出街一样。
说不清为什么这样,但是就是想走出老子最吊的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