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煦单手把球卡在腰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双手插兜咧着嘴走过去。

打不打架无所谓，姿势一定要帅，表情一定要够拽，气场一定要强大。

余绩站在离他们一米远的空地，声音冷了有八个度：“谁他妈砸的球？你两个外国佬？”他单刀直入。

根本没打算听他们的答案，他直接把球砸在其中一个交换生身上。社会我绩哥，人狠话不多。

这一球力道很足，那人踉跄退了两步最后还是坐在了地上。

战斗力也太弱了。看起来就瘦不拉几的，一点肌肉都没有。

关煦在两米开外，不准备给他们反应缓冲的机会。

他给另一个准备扶人的交换生也来了一球。

“我|操|你妈的土豆那个potato！”他粗声大吼，简直要把篮球扣出排球的气势。

篮球一声闷响砸在肉|体上弹了老远出去。

这两球引爆了双方的火气。四个人冲向对方就要打起来。

方才还在权衡利弊退在一边的两波人赶忙拥过来扯住双方，不让人打起来。

卢子渠一直跟着关煦和余绩。一瞬间竟然不知道到底要抱住哪一个。这两个人的战斗值都太高。

球场上，有女生跑着去喊老师了。

对面用英语骂了好几句，余绩听到类似“fuck”“sick”的单词。

“只会用英语骂是不是，有本事用中文！去你妈的死英国佬儿！”

对面还在用英语高声骂喊。

余绩急了，想挥拳，可是被四五个人拉着抱着动不了。

“关煦！骂呀！你大爷的你平时骂我不是可起劲了吗，关键时刻怎么没声了！”

余绩也被人死命抱着动弹不了：“丫的你冲我喊个屁！有本事你用英语骂回去气死这俩瘪三啊。骂啊！”

开玩笑！哪个英语老师上课会教学生用英语飙脏话的？不要命了吧！九年义务制教育只教会他thank you，fine，you’re welcome啊。

他使劲在脑子里收刮骂人的话。书到骂时方恨少。

还好他脑子还算给力，想起了一句。

“You big shit！”你这个大傻|逼！

“Shut up your fucking mouth！”

关煦在旁边喊：“还不够狠！”

余绩这边被人拽着冲不过去打人，身边还有个关煦在添堵，都要急眼了。

出于本能反应，他用本地话骂出了一句很霸气的脏话：“你拿个杯！”声音都要劈了。

余绩不愧是从小被爷爷奶奶带大的崽，深谙方言骂人之精髓。

对面还在骂骂咧咧，显然没听懂。

“他们听不懂啊。”

“那你他妈倒是翻译啊！”

关煦要炸了，肾上腺素飙升的瞬间激发了智商的极速提高。

“哦哦！You son of bitch啊！”

余绩回头给了他一个眼神。

他读出了这个眼神的意思。

翻的真他丫正确。

两波拉架的同学差点没绷住。既要担心他们打起来，又要担心笑出来会不会被他们打。

在办公室休息的篮球课老师吹着口哨跑过来，polo衫下健硕发达的肌肉抖动幅度表明了他的怒气值只多不少。

章建光，江湖人称“见光死”，因常年暴晒于太阳之下皮肤黝黑，亦有诨号“黑巨人”。脾气像火箭，并且一个胳膊能夹死一个关煦，一条腿能锁死一个余绩的人物。

黑巨人穿着黑色紧身Polo衫，同色系紧身运动短裤，身上无一处不彰显着运动健美风。他朝他们奔来的姿态，只有亚马逊热带雨林中拥有矫健身姿的雨蛙可以相媲美。

尤其那两条肌肉线条鲜明如蛙腿的腿，如果换做牛蛙，那肉质一定很鲜美。

余绩不合时宜地想。

那牛蛙，不是，黑巨人几秒就跃到了一帮人面前，强有劲的胳膊一拨，把余绩关煦和那两个交换生分开了。

“想打架？皮痒了是不是？关煦余绩你们两个什么意思？不进校队就算了，还打架来碍我的眼？”

高一的时候黑巨人就想让他们加入校队，不过两个人都没答应。

“这不是还没打起来吗。我们就是口嗨。”关煦捡回了自己的球在转。

“我们就两国语言张力之争论battle了一下，又没干嘛。”余绩跟着他瞎诌。

黑巨人瞪了他们一眼。信他们，他疯了吧！为了拒绝进入校队，他们都不知道编了多少借口。

他转过来看着两交换生，上下认真打量了一番，也不管他们有没有听懂：“你们两个心里能不能有点数？就你们这小身板，不担心被他们碰折了？”

也不管人家能不能听懂。

那俩反正就一脸不爽地看着余绩和关煦。

余绩就不明白了，他们是招他惹他们了？

“老师，他们先拿球砸我们的。打人也得有个原因吧，汽水喷瓶了还因为有人摇它呢，他们要干架还想我们没点响随便他们砸啊。”

关煦被他的比喻逗笑了：“肯定不能啊，不符合我们的性格。那我们就砸回去了。”

黑巨人剜了他们一眼，问9班10班的学生原因。

他们和交换生嘀咕了几句，关煦这次算是听明白了。

说他们太拽，说他们太嘚瑟。他们看不惯，不爽他们。

真的，余绩关煦再一次被气笑了。

关煦愤懑地叹了口气，一巴掌拍在余绩的肩上。余绩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他沉重地摇了摇头：“都怪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

余绩：“……”

众人：“……”

黑巨人：“……”

交换生：“？？？”

如果有一天，关煦真的被人打死，肯定是因为太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