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帆平生最怕的就是那些长着很多脚的玩意儿。
江梅挂断电话的那一刻,他的内心是绝望的。
头上的感应灯这时候还熄了。
“我操!”他喊了声,感应灯又亮起来。
伸手捻住纸箱子的一角,拎起来和下面抖了抖,确定没什么动静,他才将箱子拿出来放到一边。
里面没有爬出什么漆黑巨大的蜘蛛,也很凄惨的没有钥匙。
下一个还没有他就直接从外面窗户爬进去了。江云帆在心里想。
这破楼不算高,区区三层对他这种常年靠翻墙进学校的人来说绰绰有余。
不过还好,在做了相同的动作拿出下一个箱子后,江云帆在里面找到了钥匙。
打开门找到灯摁开,江云帆才理解了江梅说的“你看了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这个房子真是小的可怜,巴掌大的客厅,只容得下一张小桌子一个冰箱和他的脚,厕所厨房卧室全和客厅连在一起。
唯一能看的就是卧室,大小顶了厕所厨房客厅加起来的,让他舒心的是里面放着一张很大的双人床。
床右边靠着客厅的墙放着一个衣柜,左边放着一张书桌再往前是一个台阶,台阶上放着一个储物柜,然后是两扇拼在一起能盖住整片墙的大窗户,然后就没了。
江云帆脱了鞋光着脚在房里晃了一圈,确定了整间房只有卧室那一片窗户,关上后打开空调,他从行李箱里拿了件衣服和拖鞋,就准备去厕所洗澡。
这房子嘛,也还不错。
学习就该这样,艰苦环境激励人成长。
再说了,照江梅的说法,这一片都是租给学生住的,楼上楼下都是学生,别人都跟他一样。
还是一家人住一起呢。
江云帆是一个洗澡必须听歌的人,奈何厕所小的可怜,根本没有给他放手机的地儿,而整个屋子除了他书桌前那个大椅子,再找不到第二个凳子。
但他并没有就此屈服。
他是一个人!
锁上大门,根本不用关厕所门好伐!
将手机媒体音量调到最大,和衣服一起放到客厅的桌子上,江云帆进去,脱了衣服扔到外面。
打开了厕所里的水,跟着外面放的歌唱起来。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来啊,热水啊!反正我也不怕烫!我操……热水呢?”
他抬头一眼看穿了整个厕所。
没有热水器?
来之前他还特地搜了搜南北差异,南方人就是在家里洗澡的啊?
他将水龙头从最右边扭到最左边,又从最左边扭到最右边,喷头里一直出着冷水。
好在天气比较热,洗个冷水澡也算不了什么,洗着还挺爽。
江云帆渐渐接受了水温,顺着凉水冲了冲,摁了两泵洗发水在头上揉搓起来。
手机的歌声被打断,传来了一串电话声,江云帆冲了冲右手的泡沫,跑出去拿旁边衣服擦了擦手,将电话接起,点开免提又跑回厕所。
何子敬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喂喂喂?还没睡啊?”
“没呢!刚回!”江云帆对着门外喊。
“你在干嘛?我怎么觉得你的声音那么遥远?”何子敬问。
“洗澡啊!”江云帆说,“是不是很后悔没开视频?”
“我操?你等我现在开一个,你传微博上去肯定比你传的那些破照片容易火。”何子敬说。
“我是好市民!”江云帆将头放在水里冲掉泡沫,出来抹了把脸说,“这房子住我一个人还行,就是厕所太破了,居然没热水器。”
何子敬惊讶:“你怎么洗澡的?你不会拿冷水在洗吧?”
“是啊!救急没法啊。”江云帆说。
“江帅哥。”何子敬喊他,“您不会不知道您家用的是燃气热水器吧?”
江云帆一愣:“我操?我还真不知道!”
“你能不能对你自己的事上点心!我都比你清楚!”何子敬的吼声从那边传过来。
“哎,你们一个个的,天天吼嗓子不痛啊。”江云帆拿出沐浴露搓泡沫,怎么江梅奶奶何子敬都这么喜欢突然冲他怒吼。
“就是因为痛才没一直吼你。”
“燃气热水器,怎么用?”
“你自个儿琢磨去吧。”何子敬没好气地说,“不会用你就洗冷水。”
江云帆将身上的泡沫冲干净,走出来拿起毛巾擦拭。
何子敬在那边说:“你学校的事儿你也一点没了解吧?”
“没,这不是在等你跟我说呢。”江云帆说。
何子敬有一个很厉害的技能,能比江云帆提前了解任何他想了解的事,当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江云帆自己从来都懒得去了解,比如现在还有几小时就开学了,他除了知道学校校名再不了解别的事情。
“我就知道。”何子敬说,“就在两天前,我已经偷偷潜入了你们的校群……”
“什么?这学校还有校群?”江云帆打断他的话。
“我知道你不知道!你别打断我!”何子敬说,“你这样子怎么在你新学校名垂青史?”
“我又不靠那玩意儿。”江云帆说,“那你说说你在群里知道了些啥?”
“也没啥,就你们学校的一些历史啥的。”何子敬说,“你那学校真的是牛逼学校,出过好几届状元的!有一个省实验班,四个市实验班,市实验班里有一个是文科班,还有一个平行文科班,其余就是理科平行班,你那个2班就是理科平行班。”
“哦……”江云帆配合的哦的抑扬顿挫。
“这学期刚分的文理科,就是从高一的班上挑了两个班当文科班,然后原来班上选理科的就打散插到其他理科班,所以班上不止你一个新学生,他们也有一些互相不认识的。”何子敬说。
江云帆继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