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两个定律。

迟到的人住哪儿都会迟到。

住的离学校越近越容易迟到。

这是江云帆第二天早晨站在教室最后面时想出来的。

想不到许光建这班主任看着挺亲近，对仅仅迟到了三十秒的他竟如此严格，愣是让他在后面站到早自习结束。

下课铃刚响，他就回到自己座位上，拎了一袋放在桌上的千层饼放到邱阳旁边。

今天一早上就没见着邱阳的脸，来时就看他趴着，脑袋被双臂遮的死死的，到现在都没动过。

大清早的有那么困吗？

“邱阳？”江云帆推了推他，“千层饼，不辣的。”

邱阳没反应。

江云帆还想推，却被许光建叫了出去，就着迟到的事批评了他一顿，要不是看他还没吃早饭，估计这个课间都得听他说过去。

重新回到教室里，邱阳的动作仍没有变，旁边的千层饼也跟刚刚一样摆在那儿。

他又过去扒了他的肩膀两下：“醒醒。”

邱阳跟着他的手左右晃了两下，手停下后他仍静静地趴在那。

江云帆继续推搡他：“醒醒，开饭了。”

邱阳终于动了一下，缓缓从桌上爬起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有那么困吗？”江云帆看他这样竟然觉得有些好笑。

邱阳深吸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拿起桌上那个袋子，哑着声音说了句：“谢谢。”

就这俩字说到一半还说断了。

江云帆也拿起自己那袋吃，凑到邱阳边问：“味道怎么样？我觉得还挺好吃。”

“嗯。”邱阳这会儿已经清醒的差不多，顿了会问，“多少钱？”

“四块。”江云帆说。

邱阳掏出钱包，打开翻了翻，然后抽出一张十块给他。

“这么大方。”江云帆将钱接过来，摸了摸口袋又说，“我身上不装钱，你有没有支付宝？”

“没有。”邱阳说。

“那我明天也给你带？”江云帆问。

邱阳：“不用。”

“那哪儿行。”江云帆说，“那我不成讹你钱的了。”

邱阳眼睛刚瞪过去，江云帆旁边一人冲着江云帆说：“江云帆，作业交一下。”

说话的人叫陈晨，他们班前后两排两列每八个人一个组，作业都交到一人手上，分好后再送给各个课代表，陈晨就是他们组收作业的那个。

江云帆将作业全拿出来交给他，他将分好的作业交叉摞起来，起身准备往课代表那儿去。

江云帆伸手拦住他，问道：“邱阳的你不收啊？”

陈晨抱着作业，有些纠结地看了邱阳一眼，说：“邱阳的不用收。”

“为啥不收？”江云帆问。

陈晨说：“他不写作业，没收的啊。”

等陈晨走到前面，江云帆回头看着那个对刚刚的对话置若罔闻的人。

“你不写作业？”

没等人回复，他伸手将邱阳身后的书包打开。

空的。

真空。

连笔盒都没有。

“没带？”江云帆问。

“没做。”邱阳说。

“不会做？”

“……”

“语文英语总能做，就数学难点，你不会怎么没发消息问我？”

“……”

“做作业是提升成绩的第一步，作业质量到位了，成绩就上去了。”

“你他妈怎么废话这么多。”邱阳终于开口打断他，声音里的不爽都要溢出来。

“我做不做作业关你什么事？我的成绩跟你有什么关系？老师都不管，你他妈管什么？我跟你很熟吗？我要你管我了吗？”

邱阳的声音不小，周围一圈人都扭头看了过来，前面两个妹子回头，又被他吓得不敢说话，看了会就忐忑地转回身去。

江云帆闭了嘴，今天的邱阳不同于昨天，他能感觉到他浑身的刺，排斥周围，不让人靠近。

陈晨刚交完作业就听到这边的吵闹声，一看两人正面对面僵持着，几步跑过来将江云帆往后扒了扒：“算了算了，别管他了……要不你还是换个座位，那边还空着俩呢。”

江云帆还在看着他，他已经恢复成以往的样子，神色冷淡地回过头，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早上都很安静，上课时间大部分趴着睡，睡不着的时候就看手机或者发呆，一上午不喝水，连厕所都不需要去。

同桌没再烦自己，似乎也没受自己的影响，上课仍会对着手机憋笑，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下课时就跟人闲聊讲题，上厕所也会找几个兄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