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地咳了一声,虞晴说道:“兄台,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那人抬起头,困惑地看着他。
“那个,什么吧……”虞晴顾左右而言他,不怎么敢去看对方的眼睛了,“这当中应该有些小问题……我,大概……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所以……你是不是搞错了?
男人狭长的瑞风眼略微睁大,似乎对虞晴的这番话很是诧异,看得虞晴都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是不是说得过于急躁而忽略了对方的感受?但转念一想,感情这种事,还是越早明说越好,免得太过深入了之后想抽身都不行。
在揣明白了虞晴的意思后,对方唇角一勾,连带着眼尾也向上敲得更厉害了,摇摇头,他用手指了指虞晴,然后点了点自己的胸膛。
没有错,就是你。
虽然没有说话,但虞晴确信眼前这男人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这还真是……”
虞晴哑然失笑,他一直觉得自己并不是讨人喜欢的那块料,虽然自认长得也不差,但一双桃花眼太勾总让人觉得妖气甚重,何况还被定性为没用的半吊子,被族人嗤笑了三年,原本他都打算跟这猫嫌狗不待见的日子过一辈子时,镇星成了自己的灵兽,还忽然来了个丰神俊朗的美男子对自己示以好感,这突如其来的桃花砸得他满头满脑,晕乎乎的也不知如何是好。
大抵是知道虞晴的困难之处,那人没有强迫,他像刚才那样伸手摸了摸虞晴的头,安抚了他一会儿,见虞晴似乎心平静气了,便伸手在他眼前一晃。
跟上次一样,虞晴又昏睡了过去。
男人小心翼翼地把虞晴抱在怀里,将他稳稳地安放在榻上,帮他把被子重新盖好后,便坐在床榻边的地上,伸手抚摸虞晴微凉的脸颊,平视着他的睡颜。
此刻,在那人温润内敛的表情里,才渐渐浮现出一种痛苦难忍的纠结情绪,好似打碎了什么自己连血带肉将其默默吞下,努力隐忍着。
早上醒来,虞晴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榻边。
果然,那人又不在了。
他就像只能在深夜里的探头的露珠,在清晨第一束阳光下,消散了身影,无处可遁。
不但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连名字都无从得知。
虞晴叹气。
“一大早地唉声叹气什么呢?”镇星毛绒绒的脑袋蹿上来,大眼睛直直地瞅着虞晴,“今天还醒得挺早的。”
意思就是怎么没像昨天那样一口气睡到中午呢?
竟然还带着失望的语气。
“不好意思,辜负你的期待了。”虞晴没好气地撇过头。
镇星原本还想着调侃几句,却发现虞晴有些不太对头:“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
“呃,有吗?”虞晴下意识地回头,镇星的额头正好贴了上来。
镇星那张标志的大脸倏地近在咫尺,虞晴都能从那乌黑滴溜的大眼睛里看清自己的窘态,甚至连小家伙那浓密的长睫毛都能一根根数清。
包括它脸上的绒毛。
下意识地,虞晴又想到了昨晚的那个实则用来度气的亲吻。这回不用镇星提醒,他都知道自己的脸有多红了。
“……没发烧啊…那你的脸怎么那么烫?”镇星的两只脚掌还在虞晴的两块脸颊肉上摁压个半天,都有点变形了。
这有点像什么?虞晴后知后觉地想。
哦,猫踩奶。
然后镇星又被人家给翻下去了。
“喂!”小家伙刚想发作,却见虞晴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你干嘛?”
“我问你,”虞晴正色道,“昨晚上有人来过,你知道吗?”
镇星神色立刻严肃了起来:“不可能。”
“千真万确。”虞晴笃定地回答,但立刻遭到了镇星的反驳。
“我完全没有感觉到。”
“但他确确实实出现在我的房间里了,你却毫无反应。”
“是不是你又发梦了?”镇星怀疑地盯着他,毕竟虞晴说半夜有人出现在他面前已经不止第一次了。
“如果真是梦就好了。”虞晴下意识地想去摸自己的嘴唇,但注意到镇星还在看着他,便在半途中就惴惴地放下了。
“……不会吧?”
见虞晴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镇星才半信半疑:“如果真的有人来了,那恐怕是个相当厉害的家伙,能够逃过甚至封闭灵兽的感官知觉,做到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你面前。”
“嗯。”虞晴附和地点头,“他是很厉害……”
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他就是本能地觉得那个人是个相当厉害的家伙。
见虞晴的思绪早就飘到了那个素未蒙面的男人身上,镇星的心里闹起了别扭,它没来由地有点讨厌虞晴口中的人。
虽看虞晴模样安然,但那个家伙是敌是友依旧不可知,况且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像对方口中描述的这种迷之人物,还是越少出现越好,哪怕真的没有恶意。
毕竟以镇星现在的力量,它还没办法做好保护虞晴的工作。
现在的它,可是连个大活人出现在这屋子里都无知无觉。
镇星痛恨起了现在这个弱小的身躯,对尽快拿回力量的渴望又大了几分。
“对方是个怎么样的家伙?”
“嗯?”虞晴回过神,茫然地看着镇星。
后者摇了摇尾巴,解释道:“我是说,名字和长相。”
“哦,名字还没问到,至于长相……”虞晴歪头想了想,却忽然发现那人的模样竟然在脑中异常模糊,竟然无法出现清晰的影。
“……如金如锡,如圭如璧。”他下意识地胡诌起来,心想着既然自己那么在意,应该长得不会很差。
“哦,看来是个翩翩美男子。”镇星干巴巴地说。
现在多了一个虞晴看起来很在意的家伙,这令它原本就焦躁的心更加不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