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风不想弄疼这纤细的少年，手里尽量轻些，还是听到他细细的吸气声。云青一动，露出半边圆润如玉的肩膀，和单薄的胸上一点樱红。大约疼得受不住，他颌上眼睛，眼泪从长长的睫毛处滑下来。

荀风不敢再往下探究，快手换完药，还系上衣服，在云青探寻的目光中躺下来，为他渡入真气。

荀风哑声问道，“好些了么？”

“好多了，”云青好奇地问，“庄主声音为什么怪怪的？”他看向荀风总不自觉带着些天真的神色，他全心全意地信任他。

荀风被问得浑身一僵，总不能告诉他身上某处不舒服？他换了个话题，告诉云青今天去郊外宅邸安顿带来的北士，“地方选得很好，那些北士太惹眼，我正愁怎么安置，吴忠提醒了我郊外还有一处房子。京中迟早有一场大变，到时候，也有个落脚处。距离刚刚好，可以看到城中军队的动向。忠叔说你谨慎得很，我说过，堂中的事，你可以自己拿主意。”

云青双手抱膝，无奈，“湖州人多口杂。”他歪头想一想，“庄主给那宅子起个名字吧！”

荀风忽起坏心，“叫守拙园好不好？”

云青哼一声，“人谓藏愚，自云守拙，庄主笑话我！”

荀风只是笑。

云青突然想起林苑的事，问，“刺客可查出来了吗？”

“怪就怪在查不出，但我有一个猜测。”

“我也有。”

云青对上他的眼睛，“他大可以光明正大地找个错治我们，何必要偷偷摸摸。”

“有一种可能：他只想挑拨那两位，并不在乎我们死活。”

“但愿如此。”

荀风想到鹦哥的学舌，问他，“青儿已经有意中人了？是哪一家的小姐？或是江湖女子？”

云青耳朵一红，“我只喜欢庄主。”

荀风轻拍他的背，喟叹道，“青儿人大心大，心事也不肯说了。”云青的一切都是他教的，从做人到练功，他自以为了解云青跟了解自己一样。

云青心想，“告诉你许多次了，你只不信。”他不吭声，伏在荀风怀中，感受那熟悉的温热，一会儿便安稳地睡了。

荀风把云青放下来，掖好被角，正准备离开，摸到胸口处一片湿漉。窗外的鹦哥适时地低叹了一声，“庄主，庄主。”声音缠绵悱恻，似有无限倾诉。

电光火石之间，荀风心有所感，若有所思地看着旁边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