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成最低的年月里,他是不舍得吃掉可以卖钱的粮食的。
给爷爷奶奶留一些,自己的那份偷偷卖掉,再去山上挖点野菜,凑活过一段时间。
后来到了城市里,他满眼的苍翠变成了冰冷的金属色,他没有钱,没上过多少学,基本的温饱都成了最困难的事。
之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份别人不太愿意做的工作,每天接任务,发传单,虽然那些花里胡哨的纸最终的归宿都是垃圾桶,但他起码赚到了钱,可以租一个最便宜的房子,可以吃得起一碗粥和一个馒头。
公司来了顶头上司巡察,小主管向大老板推荐他,说他勤奋努力,可以到上游公司做一个基础文员,大老板也很高兴,让他下班后到办公室找他,给他分配一个新的工作。
他的快乐就在王建本提出的无理要求中结束,他没想到有妻有子的大老板居然喜欢做这种事。虽然他直接拒绝了,但王建本还是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屁/股上捏了一下,他又气又恶心,摔门而出,淋雨跑回去,回到家就吐得神志不清。
回忆戛然而止,容炎猛地睁开眼,揉了揉发疼的后脑勺,就着递到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喝完才发现不太对劲。
自己的后背靠在一个宽厚结实的怀抱里,半坐在床上,胃部也被人轻轻揉着,舒缓了很多的不适。
容炎扭头,正对上与自己的脸不到十公分的祁川的眼。
“好点了吗?”祁川放下水杯,偏了一下头,错开容炎无意间擦过他耳垂的嘴唇,“刚才吓了我,们一跳,怎么回事?”
“没事儿,估计有点感冒。”陷入到这具身体的记忆中这种事,解释起来也怪费劲的,容炎摇摇头,在屋子里来回扫视一圈,“那个人呢?”
“你和他什么关系?”祁川垂下头,语气淡淡的,“很熟?”
容炎眨眨眼,斟酌了一下措辞,道,“以前在山里修炼的时候,他登山来过我们那儿,想要调/戏我不成,被我师父赶下山了。”
“调/戏”祁川的语气加重,双眼眯了起来,后悔刚才自己下手太轻。
“对啊!给我气的!”容炎感同原主的身受,捏紧拳头,咬着牙道,“所以我要讨回来!赚他的钱!狠狠赚一笔!”
祁川嘴角泛出淡淡的笑意,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涂涂,确定了位置就回家,容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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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本满脸狐疑的看着面前一脸不耐烦的小男孩,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果然和来之前一样,没有任何伤痕和伤口。
“都跟你说了之前是你的幻觉,还一直看什么呢。”涂涂挂断电话,抱着双臂道,“你最近阴气缠身,非常容易产生幻觉,我小叔上一个客户就是你这样的,差点自杀,还是我小叔给治好的。”
王建本将信将疑道,“你叔叔……以前是个发传单的?”
当时怎么没看出还有这种才能。
涂涂不耐烦道,“我小叔去山里修炼过一段时间,天机不可泄露。”
这句话听起来就很骗子好吧。
王建本还在困惑今天自己所经历的玄幻场面,涂涂就转身离开了,只剩一句“生死有命”飘荡在空气里。
第二天一早,拎着一兜子礼品的王建本就出现在容炎的家里。
“容大师,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帮帮我吧。”王建本非常有眼色,一进屋门就站得笔直,“我这都出现幻觉了,您快救救我吧。”
“王老板太客气了。”容炎坐在昨天祁川送过来的一把椅子上,老神在在道,“救不救的再说,您先说说情况吧。”
王建本就是飞鸿公司新任的大老板,一来公司就听原来那个大师的话,开除了几个人,并且在公司做了新的风水局。开头几日,公司的发展情况的确还可以,大师也说好了每隔几日会来巩固这个局。但已经将近一周了,大师还没来,王建本越来越急,派人去找,却发现大师早就消失不见。
要说骗钱,大师只收了个前款,真论起来前几天公司的收益,他还赚了;要说临时有事,也不能走的这么突然,电话都打不通,仿佛从没存在过。
王建本越想越害怕,加上他最近经常的做噩梦,所以到处打听靠谱的大师。
祁川学校考古队的队长,正好是王建本的侄子,听说叔叔有需要,立刻找胡锦要了容炎的地址,给叔叔送了过去,还用人格担保,这位容大师非常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