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从何说起?
不等容炎反应过来,柯诚已经被一个猛推,推回到椅子上,前后不过五秒。
涂涂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双手抱肩,一脸冷艳迷人的表情,“老先生,说话就说话,别凑这么近,吃人啊!”
为了配合这具身/体,涂涂还故意配了一个一听就是熊大御姐的声音。
柯诚愣了一下,扭头看去,冷哼一声,“我当容大师是什么世外高人,原来也难逃一个美人关,长得跟狐媚子一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涂涂冷笑,“就算你这样恭维我,我也不会原谅你刚才的无礼行为。”
柯诚:“……脑子还不太好!”
容炎:……
容炎正色,“您先等一会儿再撩妹,咱们先把刚才这事儿说清楚了。不管怎么回事,我现在得到的信息是,您也知道自己闺女的死不太正常?”
今天凌晨,警方的尸检报告已经公示。无论是通报还是图片资料,柯含巧都是因为酗酒过度加上长久的作息不良而死亡的,证据充分,且警方调查,排除了自杀和他杀,除非亲爹知道一些什么,不然没道理过来找他……们这个行业的茬。
被叫江湖骗子也还是要把其他大师拉下水,不能自己一个人被坏人。
柯诚没接话,而是继续用鹰一样的双眼看着容炎。
容炎也没惧,撇着嘴角带着笑,回看过去。
半晌,这场无声的对弈终于结束,柯诚吐出浓重的一口气,俯身双手撑在桌子上,才慢慢开口,“看在有良的面子上……希望你不是他那样的江湖骗子。”
“我女儿从当上演员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怎么回过家。大概半个月前,她突然回家,没有告诉我,也没有告诉家里的任何人,行李也没带,大半夜慌慌张张的推门而入,样子不像探亲,倒像是在躲什么人。”
“问她什么,也不说,只说是刚下了夜戏,突然想家,就回来看看,住上几天再走。后面几日,她倒真的没什么异常,一周后,她接了个电话,就笑说假期结束了,要回去继续拍戏了,之后再次消失。然而就在几天前,她又是半夜回家,这一次,她后脑勺一片血色,直接跌进家门,一进来就让管家关门,非常急切,见关了门,才终于喘上了气。”
“后半夜,我听到阁楼有异响,就和管家过去看……”
柯诚猛地闭上了眼,似乎极其不愿意回忆当时的事。
“含巧她,蹲蹲坐在开着的窗户外面的平台上,手里拿着一片黑色的东西,正不停地往嘴里吞咽。那个时候的她,没有任何形象,和往常注意仪态的她完全不同,就好像……根本不是她。”
“她在吃什么?”容炎出声打断。
“……头发。”柯诚睁开眼,竟然带了一些惊恐,“她在吃自己最爱惜的头发,她回家的时候后脑勺带着血,阁楼的光很微弱,但仍然可以看清,她手里的头发上也带着血迹。”
“嘶——呕——”饶是一向耐受力非常强的容炎,此时也有点受不了,“不好意思,那她的后脑勺……还好吗?”
柯诚摇了摇头,“当时夜色太暗,我没看清。我叫了她一声,她仿佛大梦初醒,忙跟我道歉,说看夜色太美,就出来看看,现在就去睡。我以前看过类似的书,说人压力大了,是有可能出现异食癖。我以为她最近拍戏精神太紧张,也就没多问,让她回来睡了。第二天起床再看见她,她戴了一顶假发,还戴了帽子,没什么异样。”
也就是说……柯含巧对于自己身上发生的怪事,是完全知道的……
“这很像一种蛊。”容炎靠在椅背上分析,“而且还是她本人自己知道的蛊,那就是她专门找人下的。大明星嘛,给自己下蛊,无非是希望事业蒸蒸日上,再加上这个蛊产生的效果……啊,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噙发蛊!”
柯诚再次被这两个字刺激到,他掏出手机,颤着手把微信打开到自己和女儿的聊天页面,上面是柯含巧临死前,父女两个人的最后一段对话。
【爸,杀了她!杀了他!是他们害我的!噙发蛊!他们给我种了噙发蛊!我死不瞑目!】
容炎看着这行字,似乎可以看到柯含巧蛊发作时痛苦扭曲的一张脸。
狰狞可怕,疼痛难忍,中了这种蛊,食发的量会越来越大,直到肚子里的头发消化不了,噎胀而亡。
但奇怪的是,尸检报告里根本没有出现任何有关异食癖的报告。
“应当是有人帮着料理了。”容炎道,“而且柯小姐发了一个男他,一个女她,那应当是两个人,柯先生似乎知道其中一个?”
“我当然知道!”柯诚发狠道,“雷舒,B省D市的一个有点名气的道士。”
“哦?以您的能力,找到他好好盘问一下,应该不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