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个士兵凑过来烤烤火,“老大,咱什么时候也能去藏春阁潇洒一回。”
“就你们那点军饷,痴心妄想去吧!堂票都买不起。”头头踹了下属一脚,“有人来了,还不滚去站岗!”
晚上回来,家里的保姆吴妈端上两碗银耳雪梨汤,以前只有一碗,白真喝了护嗓子的。白梦很久以前也缠着白真要喝这个,长大后的她碰也不碰,嫌发胖,现在她又坐在他旁边,像小时候那样,一勺一勺地舀着。
有的吃,白梦还不忘点评,“吴妈炖的银耳都化了,没你煮的好吃。”
白真搅动变成浆糊的汤,估计吴妈熬的时间有点久了,轻轻翘起嘴角,“明天我给你煮。”
今天畅春阁来了一群当兵的荷枪实弹,吓退了不少来听戏的票友,有的胆小怕事的扭头就走。有的可不怕,这年头,谁家没点势力没几把枪,吓唬谁呢。都城警察局局长的儿子卢建武看见了领头的,“毛头,你小子不是在大前门那守关卡呢嘛!”
“卢公子好。”毛头常跟警察局打交道,也认识警察局局长家的公子,“这不,我们家二公子今天刚从上海回来,来这听听戏。”
卢建武回道:“豁!听个戏好大的排场。这意思是包场了。”
“您见谅!”
卢建武今天可是带着新交的朋友来的,父亲可是明里暗里交代他一定要伺候好这位祖宗。祖宗摸摸自己的八字胡,用生硬的口吻说道:“卢桑,今天咱们估计看不成戏了,那我先告辞了。”
“别呀!”卢建武拉住小野藤田。卢建武推开毛头,想要往里闯。士兵们在毛头的示意下不能对这位用枪,只是排成人墙堵住了门口。毛头在一旁劝道:“卢公子,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卢公子张牙舞爪道:“春老板,你给我死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信不信老子叫人封了你的园子。”
畅春阁老板春生弓着腰从门里走出来,“卢公子。”
“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等着封园子进局子吧!”卢建武威胁道。
都是不好惹的人物,春老板一脑门子的汗,“爷,祖宗,我也不想啊!要不明天我让咱们角去您府上给您专门唱一出。怎样?”
“不行,我就得今天听。”
“爷爷,那我真的没办法了,我也干不过扛枪的,再说了我今天园子也损失了不少,我找谁哭去。”春老板以前也是唱戏,说哭还真哭了起来。
园子里铜锣鼓声传来,表示戏曲开始了。“行啊!你就这样是吧,好啊,你们,等着。”卢建武一一指过春老板,毛头当兵的人,撂下狠话。
春叔回到后台,喝了一口枸杞红枣茶压压惊,见白梦在这,“小梦啊,又来接你哥啊!”
白梦在楼上看得一清二楚,“春叔,今天这事还没完。”
“唉!这世道,我让你哥早点下场,你们早点回去。”
“老大,你还别说,这身段这唱腔还是男的吗?我怎么看都像个娘们。”小兵低声打了个口哨。
“要不说人家是角呢?你小子还想唱戏,重回娘胎里再生一回吧!”
“我估计他再出生一次,也没人家这样貌。”
“你小子找死是不是?”
毛头发话了,“行了,老子带你们来保护公子的,别忘了正事。”
“顺便看戏。”士兵打哈哈道。
今天畅春阁排的戏是《白蛇传》,白真演的是白蛇,灯光下,一身白色戏袍,衬得白真明眸皓齿,美貌绝世,台下的二公子关福杰看得痴了。
毛头碰地跑进来,“公子,不好了。”
此时刚好演到白娘子被法海关进雷峰塔,白娘子苦苦挣扎将孩子托付给小青。
关福杰看着美人哀怜孤单的身影正难受着呢,这个时候不长眼的毛头搅乱了自己的兴致,关福杰站起来甩了他一个耳光,“你娘死了还是你爹死了,嚎什么丧?”
“公子,是。”毛头欲哭无泪,他也不想的。
卢建武已经闯了进来,后面是全副武装的警察,“警察局办案,闲人回避!”
关福杰冷笑,“卢建武,你故意的吧!”
卢建武从怀里掏出公文,“什么故意的,看看,我可是带着搜捕条文来的。经我们调查,畅春阁窝藏乱党,即刻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