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白英以为是大黑回来救自己，抽噎地抬起头望着声音的方向，却看到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方浩。

水清打量来人，虽然带着病气但也完完全全是个人不带一丝妖气。他皱起眉头，问来人：“你为什么让我住手？”

方浩反手抹去额头的汗珠，看样子他是一路小跑过来的，苍白的脸色因为急剧运动而多了一丝红润。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放在白英的手上，笑着说道：“我刚才忘了把这个给你了。”

白英闻着熟悉的味道，哽咽地说道：“是手扒鸡吗？”

方浩点点头，说：“我怕你路上饿了，所以吩咐伙计去美味居买的，还好来得及给你。”

“我说两位说话能不能顾顾旁边的人。”被忽视的水清表示很不满意。

方浩转身面对水清，拱手行礼道：“这位道长，可不可以不要为难一个姑娘？”

“你知道她是谁吗？你就让我放过她。”水清向来不喜欢分不清是非还特别喜欢为所谓的老幼妇孺伸张正义的人，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些看似弱小的人只是妖怪幻化而成专门迷惑他们的。

白英拉拉方浩的衣摆，仰视他，“你走吧！他不会放过我的。”

方浩不为所动，虽然看着水清，但是嘴里说的话确实对着白英说的，“你以前还不是劝我说，活着比什么都好吗，现在怎么就认命了呢？”

“你快走吧！”白英急了，朝方浩吼道：“我是妖怪。”

“众生平等，人如何，妖怪又如何，不过是不同的皮相而已。”方浩在得知白英的真实身份后并没有吃惊，神情平淡地望着水清说道。

水清很诧异方浩如此平静，开口说道：“你是我见到过的第一个听见看见身边的人是妖怪还面不改色的人。”

“道长，白英她是个好姑娘，除了嘴馋饭量大，她真没什么缺点。更别说她危害人间了。”

白英在听到方浩评价自己是个好姑娘时，内心还是有点小激动的，但是那句嘴馋饭量大无疑让她嘴角抽抽了。

“妖怪都是会骗人的，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水清不为所动，一眼道出白英的原型。“依我看，你已经被这位罂粟花妖给迷住了。”

“是啊！我被她迷住了，有一个傻姑娘天天傻乐傻乐的，还把这种欢乐传给了我。”方浩叹息道。

水清从来不跟已经被妖怪迷惑的人再多费口舌，他直接伸出拂尘朝白英挥去，白英满足地闭上了眼等待最后的死亡。在死之前听到方浩喜欢自己，白英突然觉得被大黑抱起而受伤的小心脏又恢复了跳动，虽然可能在不久之后它又该停止跳动了。

等了半天，白英觉得自己的心脏还在强有力地跳动着。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她发现有一个人挡在她的面前。白英愣住了。

水清神情复杂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方浩，没想到方浩竟然能为这个妖怪做到这种地步，就连曾经的自己也，哎。“你是我见到过的第一个敢为了一个妖怪去死的人类。”

方浩笑了，血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他看向白英，面带遗憾地说道：“好遗憾啊！这下连你的喜酒都喝不到了。”

白英这才回过神来，抱住方浩的身子，泪不由自主地从白英的眼睛里流出来，“求你别死，别死好不好？”

方浩颤巍巍地抬起手，抹掉白英眼角的泪，轻轻地说道：“真是个傻姑娘。”

“诶诶！能不能别忽视我，我还在呢！”水清不满地开口说道。

白英愤怒地瞪着水清，“都是你们这些道士，什么邪魔妖道，赶尽杀绝。你们都是为了一己私欲，不就是为了我们妖怪的内丹吗？你们老说妖怪为祸人间，我祸害你们了吗？我在人间的时候还被人间的小混混欺负呢！你们人类里面都有好人坏人，就不允许我们妖怪有好有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