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姿势标准的朝天翻了个白眼,随手把卡片放进了证物袋里:“这个死者我认识他,是个搞房地产的,我爸过生日的时候来过,那三个幸福的条件就是他本人人生的写照,如果他是自杀的,只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精神错乱。可是精神错乱的人的书房和房间,不可能这么干净整洁有条理,他一定是被人用某种奇特的方法所谋杀。”
韩晨差点忘了眼前这位是位如假包换的富二代,本市但凡是名流商贾与他家都有生意往来。
韩晨看着自家队长的新发型就像一只花孔雀,一点也不符合组织对外的清廉朴素的形象,顿时有点头大,不过他已经明白了王一博的意思:“你觉得这案子有疑点?”
周围的痕检员正忙着给现场拍照存证,相机的“咔咔”声此起彼伏。王一博的五官深刻立体,即使是在万千人群中也会特别有存在感。
王一博摸了摸下巴,点点头:“叫技术队查查卡片上的指纹,看看跟之前的是不是同一张,来做客的两个人全部带回去。然后你去把之前那起案子加上这次的一起整理出疑点,到时候我拿给白局看一看。”
“整理疑点可以。”韩晨:“但是我想问个问题。”
王一博:“什么问题?”
韩晨:“之前三个选项里的那个倒霉鬼是谁?”
王一博顿时有点尴尬地咳嗽两声,他的眼神不自然地有点飘忽,明显是心虚了,说道:“你已经知道的太多了。”
韩晨觉得自己现在更想知道了。
王一博挑开书房半遮半掩的窗帘往外面看,突然转身“啪”地给了旁边的小警员后脑勺一下,说道:“那家黑着灯的是怎么回事?他家的口供你们去做了没有?”
外勤被说的一征,片刻之后说道:“早就去敲过了,没人在家。这附近除了那一家,其他人正在问呢。”
“没人在家?”王一博哼了声:“门口的花盆是不久前摔碎的,上面只有进去的脚印没有出去的,说明人进去了就没有出来。住的这么近而且那家的二楼窗户和这里的二楼窗户遥遥相对,你就这么敷衍了事?
外勤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王一博把刚穿上的鞋套又给脱了,伸手撩了撩刘海。
小外勤感觉这位刑侦支队长做派既放肆又张扬,穿衣打扮上也丝毫不含糊。
顿时不自然地撇了撇嘴,觉得男人干嘛这么讲究外表?像隔壁陆队长半个月胡子都不刮一次的这种,才是真正的男人。
可能是王一博他们整个警局的风水有问题,除了白局以外,上到楚河下到韩晨,每个都是喜欢打扮爱干净的个性,以至于一直以来都是市区女警心目中最希望服务的警区,没有之一。
近几年来这种趋势更加明显,因为当初和王一博同批毕业的警员,如今个个都是离婚带娃借酒浇愁苦大仇深的单身男人形象。
而王一博他们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啥事不往心里搁,尽管离婚率依然也是居高不下,但是一摘下警帽,就能露出浓密茂盛的头发,实属不易。
尤其王一博,熬夜抽烟喝酒烫头,一张脸还是充满了胶原蛋白,说他刚毕业都有人信。
王一博站在13号的复古欧式花纹的木门面前。
看着眼前那扇挂着13号门牌的雕花大门,房子的左面外墙几乎已经被爬山虎铺满了,更奇特的是,门上面既没有拉环也没有门铃,仿佛它的存在就是在提醒你,没事别来这里找人。
韩晨下意识就伸出手敲门,边敲边提高音量问:“有人在家吗?”
半响无人应门,韩晨继续敲:“有人在家吗?我们是公安局的,在家的话开个门。”
“开门!我知道里面有人。”
“麻烦你配合一下,不然我们要采取措施了。”
突然,房子里传来“咔嚓”一声。
王一博和韩晨顿时对视一眼,这是开窗户的声音。
不好,疑犯要逃跑。
王一博拔出枪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砰!”
随后传来一声枪响,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明显,韩晨被吓了一跳,马上从身上掏出了配枪,问道:“老秦,你没事吧?”
屋内漆黑一片,隐约之间房外的光亮一闪而过,划过王一博的脸颊,这时他才看清了对面人的脸,那是情人眼,白如脂,像吸血的艳鬼。
火树遇见银花,彗星撞上地球,电光火石之间给他留下了最惊悚的印象。
然后王一博的脑子里,突然就闪现过一个场景,也是在这样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一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他,那个时候他才十八岁,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
王一博小心翼翼地向着那个身影靠近,怀着少年甜蜜的心事,期盼着一段恋情。
而那个身影转过身来,窗外雷雨交加时,劈下一道闪电,同样也是露出这样的一双眼睛,在凄冷的白光中,乍然是褐色的竖瞳。
少年初恋,隐秘诡事,自此再也不敢向人提起。
韩晨正摸黑找房间电灯开关,一分钟之后看王一博手里抱着个血淋林的人跑出来,高喊着:“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什么情况?”韩晨赶紧打电话。
王一博脸色苍白,告诉他:“见鬼了,我一上二楼,这家伙前胸中弹晕倒在椅子上。”
那个人,满头满脸的血,前胸的衣服也已经被鲜血浸湿了,韩晨问:“谁开的枪?”
王一博一脸黑线,半晌吐出两个字:“是我。”
等到救护车赶来把人接走,韩晨神色凝重地从楼上下来:“你来二楼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