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对面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肖战慢条斯理地声音:“我认为我目前已经不能再胜任支队的法医,所以我请求离职。”
王一博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告诉他:“我不会批准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半途而废的战士,否则他只能背负着懦夫的名声渡过下半生,如果你没有更有说服力的理由,明天就给我准时回来上班。而且封云息果然是害怕自己的秘密给人知道,提前将药物处理掉了,但是他漏掉了一颗,等着你回来看看里面的成分和封云息脑子里的成分是不是一样的。”
“封云息的脑子我当晚就给切片研究过了,我认为上次在叶莫脑子里什么都没找到,很可能是时间过去太久的关系,报告已经放在法医实验室的抽屉里了。”
王一博问:“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件事呢?”
还没等到肖战的回复,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韩晨走了进来:“白局说开会,省里面派了个专家过来,白局那边儿就等我们了。”
王一博:“知道了,我等会儿就去。”
肖战直接忽略了他上一个问题:“对了,还有你住院这么些天我给你买的东西,都有□□的,等会儿我打包给你发过去,记得给我报销。”
王一博简直无语:“这些东西才几个钱?你怎么不连每天上下班的车钱一起报了呢,给你扣的。”
“哦,对了,你不说我还不知道油钱也能报销。”肖战:“这主要还不是单位不给工资么,总之,记得给我报销。”
“……喂?喂?”
海宁市公安局会议厅。
等到王一博和韩晨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基本上整个本市的公安系统的一把手都到了,之间坐在白局身边的就是那位专家,原来这位专家,竟然是他的表弟——叶柯。
叶柯主要就是为了最近的连环谋杀案而来,因为和十年年已经销声匿迹的邪教有关,特意来协助调查。
“这一个跨国的犯罪组织。里面有一个关键人物叫做金蝉,蝉也叫做知了,所以佛教中意味着知了一切,得了正果。但是在道教中,金蝉其实是一个炼丹术语,由提炼铅汞炼丹而生成的“圣胎”,经过三百日后会变成胎儿降生,此举被誉为“金蝉蜕壳”,从这个过程得来的孩子,以后会做神仙。明初《三峰老人丹诀》一书中,将蜕壳变身的禅作为长生的象征,同时也有重生之意。所以使用这个眼睛的组织,一直以长生不死为目标。”
王一博问道:“那么金蝉是从哪儿来的?”
叶柯:“目前还不知道。”
王一博:“不知道?”
叶柯:“我们手里的资料只知道他从成年开始就得轮流睡在不同明王的床上,否则其余时间他就得呆在笼子里。整个组织全部围绕着他在运作,但是其实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交流会结束之后,王一博看着自家表弟扬尘而去的身影,想起那个身手
强到变态的通缉犯,又想起自己家还在闹离职的小法医,只能从烟盒里又拿出一支烟,点燃了打算打起精神去审犯人,突然一辆极其碍眼的宝马开到了他面前。
——陆建星?
陆建星是和韩晨还有王一博同批毕业的校友,但是王一博和韩晨是死党,和陆建星就是死对头。两个人抢第一,抢风头,抢女友,各种鄙视对方。
但是车窗一摇下来,坐在副驾驶座的却是肖战,王一博嘴里的烟都吓掉了,质问道:“你为什么坐在他车上,就为了省油钱吗?告诉你,给你报销,通通报销,以后除了你上下班的油费,你为了在市局工作所吃的三餐,我都给你报了。”
王一博是真的挺怕肖战为了省钱去蹭陆建星的饭。
“…你在说什么?”陆建星:“我只是顺路送肖战一段,肖战的车今天坏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肖战:“王队,我们去对面餐厅说吧。”
王一博觉得那只是他一瞬间的错觉,就在那个抬头的刹那,他认为自己看到了一个满脸皱纹的怪物,而非肖战本人。
这个时候不是饭点,餐厅里没什么人。
王一博索性把话说开了:“吴端在七年前,曾经和你在同一家医院呆过一个月,虽然他的父母已经对你完全没有印象,第二个死者宋芷玉是你家附近便利店的店员,毫无疑问她肯定见过你,第三个死者则是你的学生,第四个死者干脆就是你家的邻居,第五个死者和你是什么关系?”
肖战:“没什么关系。”
王一博:“你最好说实话,你应该很清楚,即使你现在不说,到最后我们也会查出来的。”
肖战:“封云息是个地产开发商。”
这倒确实和肖战没什么关系。
王一博卡壳了。
肖战开始不停地咳嗽,他用力使劲克制这种冲动,说道:“现场卡片上的数字13:2,出自圣经格林多后书第十三章第二小节,我若有先知之恩,又明白一切奥秘和各种知识,我若有全备的信心,甚至能移山,我若没有爱,我什么也不算。”
王一博有点不理解:“这说明凶手是个基督徒?”
肖战摇摇头:“不,我是个基督徒。这是我在《圣经》当中最喜欢的段落之一,但是我只给这段话做出过标注,凶手早就知道你们会来找我帮忙,甚至提前预知了我们破案的每一个步骤和调查顺序,我怀疑他也是一名拥有超能力的人。”
王一博:“这都什么?简直是玄学,破案是讲究证据的。”
肖战:“世界上有六十几亿的人口,有的人之间是一辈子都不会见面,即使擦肩而过也还是陌生人。凶手想要改变命运,获得和目标见面的机会。”
王一博:“什么意思?这个连环杀手随机杀六个人,就可以逼问出他想要找的人的下落?”
王一博:“那这个目标是谁?”
肖战:“我只知道,下一个受害者,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