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我被变做只蝼蚁躲在师父额头刘海霞,是为了观微高唐观内所有人,说白了便是师父让我在他额头上,施法□□裸偷窥所有人心里想什么、神色与身子有何反应。
这个所有人,自然包括师父。
入高唐观这日的前一晚,师父“临时抱佛脚”不想我那么快入宫为妃,便与子渊大吵了一架。
子渊觉得:楚王横高唐观祈福这一日,是他这个美人计的最佳时机,而我作为这个美人计中唯一的美人,这日的首要任务便是等楚王横祈福结束了在高唐观小憩之时,以观微之术神魂出窍,进入楚王横的梦中,然后以我这副妖娆倾城之姿,勾起楚王横的兴趣,等楚王横醒来让子渊解梦之时,他把事先准备好的云梦台的故事说给楚王听,等楚王横因云梦台的故事对梦中佳人——我欲罢不能时,便会令天下寻芳,子渊便伺机将我献上。
师父觉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作为子渊这个美人计中唯一的美人,在不了解楚王多好色楚宫多尔虞我诈之前,断断不能贸然入宫。因为即便入了宫,也只是楚王横的一个玩物而已,这样的话,不仅帮不了子渊完成子渊师父屈子一直倡导的新政,而且还十分危险,便建议子渊,这日先不忙将我献上,让我先偷偷跟着入宫学习。
子渊谋划此事多年,眼见时机到了师父却不依计行事,自然与师父争吵。师父不忍心我去冒险,便赤膊上阵,说服子渊将我做了个前锋——藏起来观察人家心理和生理反应的前锋。
师父说,迷惑万花丛中的君王这事非同小可,而我着实没什么经验,借着观察人家心理和生理反应这事先历练一番,不但可以通过偷窥高唐观中君臣的生理和心理的反应,来了解最终学会控制一个人,而且顺带一扫楚宫诸美人的心机,以为将来入了楚宫做个心机婊做准备。
我问师父,“师父,什么是心机婊啊?”
师父眼神闪烁,吞吞吐吐道:“心……心机婊啊,便是……便是很有心机的女人!”
子渊瞅了师父一眼,师父眯着眼说,“其实这个婊字,不就是女人的意思嘛?”
我不大懂,便傻傻问:“师父!师父!这么说来,以后我挑逗大姑娘时,可以称人家婊咯?”
师父瞪我一眼,我察觉不对,侧目望去,这才发现子渊一副呆样望着我和师父,似有种百思不得其解的意思。想想也是,子渊一直误以为我是个大美女,一大美女随便说出挑逗大姑娘那话,难免被误认为是个磨镜。
我咧嘴笑了笑,心中很猴急。师父瞅我一眼,神识与我道:“知道急了吧?小白脸若知你是个男的,只怕今生对你,都再无半点念想咯!”
我笑眯眯的,神识里却怒道:“师父,你怎么这样啊,人家都说了八百遍了,人家是个风流美少年,欢喜女人不喜男人。”
师父微笑,“十三,既然不欢喜男人,那你干着急什么?”
我想了会,不知如何作答,神识道:“师父,子渊,子渊盯着我们呢。”
师父回首,子渊已然惊呆,是啊,一男一女师徒俩在你眼前深情对望,你能不惊不讶?
师父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道:“我这徒儿啊,从小便不学好,偷着看些言情小本,”师父撇我一眼,“ 学了些个不正经之词,便总朗朗上口念叨,这不,今日一不小心又朗朗上口了,让子渊见笑了。”
子渊冲我笑了笑,对师父道:“哪有哪有,子宫兄,你这徒儿平日里去我那都一副斯文模样,今日倒甚有趣味!甚有趣味!”
我害羞地低头,双颊绯红,突想起师父与子渊讨论之事,便抬头打岔道:“师父,你与先生适才论我明日入宫之事,不知……”
子渊被我这么一点,回过神来,与师父长篇大论了起来。师父一直装作听着,却与我一直神交:“你个不知死活的丑丫头,就真的,真的那么想赶紧嫁人?”
“师父,您不是常说,我出生的使命,便是继承师祖的遗志,多娶媳妇将玄宗发扬光大吗?”
“你个死丫头,可知你如今是个女儿之身,嫁给那色熊便等于羊入虎口肉包子打狗?”
“有去无回?那又如何啊,这样不是更好?徒弟有去无回了,每天日头晒屁股时,不就没人打扰师父您睡觉了吗?”
师父瞪眼,子渊的长篇大论戛然而止,问师父道:“子宫兄,子渊对妖姬此行的凶险预估,子宫兄觉得如何?”
师父压根便没听,以他平日里的习性,本该连连点头才对,那日却不知为何,一口否决不说,还说当下秦国强盛,大楚多灾,奸臣当道,子渊这出美人计,我入宫之后不仅要魅惑楚王横,还得应付一群姬妾与奸臣,不学点控制人心的本事,就算进了宫做了大王的女人,依然成不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