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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2/2)

他将软榻放于离床榻最远处,软榻自然不及床榻舒适,他辗转反侧了一番,直至月上中天,才勉强睡了过去。

睡醒后,他先去探望了方泠娘,见方泠娘兀自昏睡着,便往山神庙去了。

老妪、秀才以及女童正分着烤饼,一听得动静,遂齐齐地抬起首来。

女童尚小,并无人对她解释过事情的经过,但她记得是陆怀鸩将她从米缸中抱出来的,立刻开心地冲着陆怀鸩张开了双臂。

陆怀鸩撤去结界,将女童抱入怀中。

秀才紧张地问道:蜘蛛精如何了?

陆怀鸩答道:蜘蛛精已死,你们今后有何打算?

秀才闻言,紧绷的皮肉一松,继而哀恸地道:关于今后如何,我尚无打算,但我知晓我必须马上回村中将我的母亲与妻子葬下。

陆怀鸩叹息着道:我师尊已将死去的村民全数葬下了,我带你们过去吧。

由于老妪、秀才脚程太慢,恐怕直至日暮都到不了坟冢前,因此,陆怀鸩令女童坐于他后颈上,而后左手提着老妪,右手提着秀才,飞身而去。

不过片刻,四人便到了坟冢前。

老妪霎时哭声震天,秀才亦是暗自垂泪,惟有女童诸事不知,奇怪地道:你们为什么要哭?

陆怀鸩一将女童放下,女童当即奔至老妪与秀才面前,指了指突然出现的坟冢,问道:这个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天真无邪的童言童语教老妪与秀才伤心更甚,老妪面上的每一道沟壑都盛满了泪水,秀才则是哽咽难止。

待老妪与秀才哭过一通,陆怀鸩才发问道:你们能否收养这女童?

女童本就是他们看着出生的,俩人自然并未拒绝,秀才更是道:我母亲已过世了,我会将张大娘当作我的母亲,亦会将姝儿当作我的女儿

他沉默半晌,才续道: 我妻子身怀六甲,不幸殒命,我再也见不到她,更见不到我未出生的孩子了,孩子或许如姝儿一般,乃是个女娃娃。

陆怀鸩不知该如何安慰秀才,秀才遭受如此苦痛,轻飘飘的几句安慰恐怕无法奏效。

他出身于渡佛书院,渡佛书院中尽是妖魔鬼怪,他绝不可能收养女童。

倘若老妪与秀才皆不愿收养女童,陆怀鸩本是计划将女童送至流光钱庄的。

过了一会儿,他才问道:你们可识得方泠娘?方泠娘自称乃是方家村村长之女。

闻得方泠娘三字,老妪张大娘怔了怔,才道:自是识得,泠娘失踪多日,不知是否安好?

秀才叹惜着道:怕是凶多吉少吧。

陆怀鸩从俩人的态度,以及俩人所言中辩出了古怪来,道:方姑娘为人如何?

泠娘为人和善,只是她那爹爹张大娘愤愤道,她那爹爹见钱眼开,要将她嫁予邻村的傻子做媳妇,且那傻子较她年长二十余岁。

陆怀鸩追问道:这亲事后来怎样了?

这亲事当然是黄了,泠娘假装顺从,趁着夜深人静之际,从家中逃走了。张大娘啐了一口,泠娘孝顺父母,模样好,又勤快,若是许配于年貌相当的后生,定能和和美美,白首偕老,如今不知泠娘流落到哪里了?有这样一个混账做爹当真是造了孽了,泠娘命苦啊。

陆怀鸩又问道:方姑娘是何时逃婚的?

张大娘思忖着答道:应当三月有余了。

所以方泠娘是在逃婚后,不幸被蜘蛛精捉走的?

陆怀鸩无法确定,故而道:我知晓方泠娘之所在,劳烦你们随我去辨认方泠娘。

成为魔尊谢晏宁的第十一日,谢晏宁是被外头的鸟鸣闹醒的。

他睁开双目,坐起身来,一面穿衣,一面环顾左右,左右并无谢晏宁,陆怀鸩应当是出门去寻于琬琰了。

陆怀鸩势必会心悦于于琬琰,到那时候,为了还阳,他必须阻止陆怀鸩,他将会与原身一般,与陆怀鸩决裂,而陆怀鸩将会离开渡佛书院,去追寻于琬琰的芳踪。

他全然不知该如何才能阻止陆怀鸩心悦于于琬琰。

一念及此,他倏而吐息一滞,抬手抚上了心口。

第23章

他全无修炼的心思,洗漱罢,便坐于桌案边,静待陆怀鸩回来。

然而,陆怀鸩却是迟迟不归。

陆怀鸩不会已心悦于于琬琰,决定长伴于于琬琰身畔,不再回来了吧?

他忧心忡忡地想着,直至巳时三刻,陆怀鸩终是回来了。

他一见得陆怀鸩,便面无表情地传音道:于姑娘是否安好?

弟子不知于姑娘是否安好。陆怀鸩解释道,弟子并未去寻于姑娘,而是去了山神庙,将方家村的三名幸存者带来了。

谢晏宁这才发现陆怀鸩身后跟着三人,一老妪,一秀才以及一女童。

不知何故,他顿觉心中舒坦了许多。

他立刻吩咐道:方姑娘尚未转醒,你且带他们去辨认方姑娘。

陆怀鸩依令而行,带三人到了方泠娘房中,方泠娘的确尚未转醒。

张大娘一见得方泠娘,便垂泪道:泠娘,你着实是个苦命人,好容易才逃了婚,竟然又受了伤。

秀才毫不犹豫地道:此女确系村长之女方泠娘。

姝儿扑到了方泠娘身上,开心地道:泠娘姐姐,你快起来与姝儿一道玩耍吧。

陆怀鸩见状,让三人下楼用膳,自己则回到了谢晏宁房中。

如何?谢晏宁正饮着蒙顶黄芽,并未瞧陆怀鸩一眼。

陆怀鸩到了谢晏宁面前,垂首禀报道:方姑娘的身份应当不假。

而后,他又将自己救这三人的始末,以及张大娘所言关于方泠娘之事讲了。

谢晏宁听罢,分析道:假设张大娘所言为真,那么可能性有二:其一,方姑娘当真是一苦命人,出了龙潭,又入虎穴;其二,方姑娘机缘巧合之下,识得了蜘蛛精,又想方设法得到了蜘蛛精的信任,并利用蜘蛛精报复了生父。倘若是后者,这番报复连累了全村,方姑娘未免太过心狠了;假设张大娘所言为虚,那么张大娘又有何所图?

弟子曾向秀才求证过此事,张大娘所言想必为真。陆怀鸩疑惑地道,他们俩人均无法保证自己能从蜘蛛精手中活下来,更无法预知我们将会救出方姑娘,是以,他们为何要串供?又如何提前串供?

谢晏宁猜测道:兴许秀才与张大娘有恩于方姑娘,至于姝儿,可能仅仅是侥幸活命而已,不然,与姝儿一般年纪的孩童村中尚有十余人,为何唯独留姝儿一命?

陆怀鸩赞同道:张大娘死了老伴,秀才死了母亲以及怀孕的妻子,这代价委实太大了些,他们应当不会与方姑娘串通。

目前我们尚且无法断定方姑娘究竟是否无辜。谢晏宁又饮了一口蒙顶黄芽,才道,你我不如静观其变。

陆怀鸩颔首,倏然发现谢晏宁唇上沾了点茶水,不由自主地伸过手去,欲要将其拭去。

谢晏宁瞧见陆怀鸩的指尖近在咫尺,竟是顿生恍惚,不言不语,下意识地仰起首来,凝视着陆怀鸩的双目。

俩人随即四目相接,陆怀鸩的指尖微微触及谢晏宁的唇瓣之时,陆怀鸩好似被烫到了,收回了手来,其后又慌忙跪于地上,向谢晏宁磕了一个响头:是弟子冒犯师尊了,还请师尊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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