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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1/2)

难不成这是当时溅起的?

自己并未侵占陆怀鸩便好。

他取了锦帕来,将这点污浊拭去了。

左足堪堪踩地,急促的脚步声传入了他耳中,紧接而来的是急促的叩门声。

并非陆怀鸩的脚步声,亦非陆怀鸩的叩门声。

从气息判断,来者是四个凡人。

他穿妥衣衫,打开房门。

出现于眼前的乃是三个衙役模样的凡人以及这间客栈的小二哥。

小二哥一见他,惊呼道:有鬼!

其中一位衙役扫了眼小二哥,又问谢晏宁:你可是受伤了?小二哥道你的床单几乎被血液浸透了。

应当是双臂以及唇瓣淌下的血液吧?

谢晏宁不想与外人细说,避重就轻地道:我无事。

又有一年轻衙役去将陆怀鸩带了来,陆怀鸩清楚定是小二哥以为他犯了杀人案,一早去官府报了案。

他还未想好该如何面对谢晏宁,猛然偏过首去,免得自己乱了方寸。

但只瞧了一眼,他脑中、心口复又被谢晏宁占据了。

既然受害者并不追究此事,衙役便也作罢了。

其中一中年衙役行至陆怀鸩身侧,低声嘱咐道:他的身子骨的确较女子强壮些,但他毕竟是你的心上人,你定勿珍惜些,切勿玩太多花样。

这中年衙役显然是误会了,陆怀鸩怔了怔,不知该如何应答。

中年衙役说罢,已带着三位同僚下了楼去。

他们尚有别的案子在身,耽搁不起。

小二哥瑟瑟发抖着,见谢晏宁被晨曦一拢,足边现出了影子,方才舒了口气:原来你不是鬼。

我本就不是鬼。他在撒谎,其实他早已是鬼了,是藏身于这张皮囊之下的鬼。

思及此,谢晏宁这才意识到他已良久不曾想过还阳之事了,他最近所思所想除了唐阳曦,便是陆怀鸩。

他又对陆怀鸩道:怀鸩,我们这便准备启程吧。

陆怀鸩还以为谢晏宁会盘问他,未料想,逃过一劫,旋即眉眼舒展地道:弟子遵命。

谢晏宁回房间洗漱,待下楼后,见陆怀鸩已候着了。

俩人用罢早膳,结过帐便启程了。

谢晏宁故意落后于陆怀鸩数步,观察着陆怀鸩。

假若他昨日当真侵占了陆怀鸩,陆怀鸩的步法定然不会利落至此。

午时一刻,俩人抵达了陟溪山,这陟溪山甚是荒芜,俩人将陟溪山搜了一遍,既无任何关于唐阳曦的线索,亦未见得相思骨。

临近黄昏,俩人匆匆赶到了镇上,勿了两间房间,因时间已不足够了,谢晏宁并不打算用膳,立于房间前,命令道:怀鸩,无论本尊今夜发出何等响动,你都不准进本尊的房间,不然便按门规处置。

渡佛书院的门规仅有一条:违反谢晏宁命令者杀无赦。

面对清醒着的谢晏宁,陆怀鸩惟一能做的便是遵从:弟子遵命。

谢晏宁含笑颔首,右手已放于房门之上了,又猝然道:怀鸩,多谢你这两日为本尊包扎。

谢晏宁此言教陆怀鸩全然猜不透谢晏宁的心思,更无从知晓谢晏宁究竟知晓多少。

陆怀鸩的心脏战栗难止,面色不佳,并咬住了唇瓣。

陆怀鸩生就一副好相貌,若是女子,定是一代祸水。

做出这般神情,让谢晏宁更觉自己对不住陆怀鸩。

他抬手揉了揉陆怀鸩的发丝,温言道:怀鸩,饿了吧?你且去用膳吧。

弟子遵命。言罢,陆怀鸩顿觉自己如同一个哑子,除了弟子遵命这四个字,什么都不会说。

目送谢晏宁进得房间,又眼见房间门阖上后,陆怀鸩便下了楼去。

谢晏宁并未惩罚他,谢晏宁或将秋后算账,但他尚有命在已是幸事,不该勿求太多,可他却觉失魂落魄。

他心悦于谢晏宁,然而,谢晏宁却明摆着无意于他。

他下得楼去,寻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了,坐下后,掌柜送了菜谱来。

他将这菜谱翻了一遍又一遍,却不知该要些什么。

他拈着一页菜谱,向外望去,外面已是万家灯火,阖家团圆,共享晚膳。

而他则是形影相吊,无人牵挂。

客栈内放置了不少烛台,将大堂照得灯火通明,亦照得他无法隐藏自己的寂寥。

末了,他终是放过了那页起皱的菜谱,随意地点了一碗青菜香菇粥。

不远处似乎在演皮影戏,很是热闹,但这热闹感染不了他,反是将他衬得愈加孤单。

这场皮影戏演的是《西厢记》;上场皮影戏演的是《断桥相会》。

这场皮影戏,他一人听着;上场皮影戏,他是与谢晏宁一道观看的。

这场皮影戏,他吃着青菜香菇粥;上场皮影戏,谢晏宁喂了他饴糖吃,并将余下一油纸包的饴糖都给予他了,而他买了梅干菜鲜肉锅盔回赠谢晏宁。

两场皮影戏俱是皮影戏,却截然不同。

香菇青菜粥滋味寡淡,但他并无浪费食物的习惯,还是吃尽了。

其后,他出了客栈去,循声寻到了演皮影戏的场所,可惜左右并无卖饴糖,亦无卖梅干菜鲜肉锅盔的店家。

待他好容易买到饴糖以及梅干菜鲜肉锅盔,皮影戏却恰好散场了。

他一手拿着饴糖,一手拿着梅干菜鲜肉锅盔,被散场的观客挤来挤去。

直到饴糖发硬了,梅干菜鲜肉锅盔冷透了,他才记得吃。

不论是饴糖,亦或是梅干菜鲜肉锅盔都很难吃,难吃至极,难吃到他差点哭出来了。

第45章

但他仍是将饴糖与梅干菜鲜肉锅盔一一吃尽了。

他前后左右已无一人,甚至连昆虫、飞鸟也无。

他抬眼望去,不远处俱是灯烛辉煌,熙熙攘攘的人声正执拗地往他耳中钻。

他顿时失去了方向,不知该向何处去?更不知何处才有他的容身之所。

口腔内壁与舌头一道冲他抗议着久久不散的苦味,强行将他从怅然中拉扯了出来。

他一步一步地回了客栈去,第一件事便是向小二哥要了一碗水,一口饮尽后,尚觉不够,于是又要了一碗。

饮罢两碗水,他终是拾回了素日的冷静。

他一抹湿润的唇角,谢过小二哥,上了楼去,径直到了谢晏宁房间门口。

谢晏宁压抑的喘息不住地自门缝流泻出来,似要将他整个人都吞没了。

他思及适才谢晏宁饱含着威胁的命令,踟蹰不前,他当然不愿见谢晏宁受苦,但谢晏宁显然发现了端倪,才不准他近身。

他不能违抗谢晏宁的命令,亦不想违背谢晏宁的意愿。

踟蹰间,谢晏宁的呼唤宛若细细的小蛇,一尾又一尾地钻入了他的耳孔,直抵脑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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