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宁故意以垂涎的目光盯着陆怀鸩:本尊的怀鸩竟然会说情话了,且如此动听,若非本尊如今消受不起,定要让你好好伺候本尊。
陆怀鸩的面色红得更厉害了:再过月余,弟子定会好好伺候师尊的。
谢晏宁轻佻地对着陆怀鸩吹了口热气:一言为定。
陆怀鸩注视着谢晏宁道:一言为定。
其后,俩人便相拥而眠了。
由于谢晏宁并未受内伤,仅是些皮肉伤,三日后,即四月初六,便已好得七七八八了。
四月初六,四人用罢午膳,继续往渡佛书院去。
愈接近渡佛书院,所遭遇的伏击便愈多。
陆怀鸩认为谢晏宁并未好透,不该动手,是以,总是由自己对敌,于琬琰亦会相帮。
陆怀鸩与于琬琰皆是年轻一辈当中的佼佼者,渡佛书院所派来的弟子并不足以与他们相抗衡。
但双拳难敌四手,俩人皆是挂了彩。
四月十一,距渡佛书院不过一日的路程了。
黄昏时分,四人途径西滦镇,原打算寻间客栈,歇息一夜,未料想,尚未进得客栈,谢晏宁便觉不妥,扬声道:这客栈有古怪。
上百人应声从客栈中冲了出来,入目之人全数双目失神,显然为人所操控了。
渡佛书院之中无人会摄魂之术,到底是何人在作祟?
谢晏宁苦思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
陆怀鸩挡于谢晏宁面前,击退了一个又一个的被操控者。
这些人大抵是凡人,但不乏修仙者以及各种妖魔鬼怪,操控者应当并未特意筛选操控对象,而是控制了整间客栈。
此时,一丝念头自谢晏宁脑中划过,何止这间客栈,恐怕整个西滦镇内的活物俱被/操控了。
仿若是为了回应谢晏宁所想一般,又有不少人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
上官淩手无缚鸡之力,于琬琰为了保护上官淩,且不能杀人,渐渐地觉得吃力。
上官淩躲于于琬琰身后,见于琬琰动作迟缓,又见一人提着一把斧头朝着于琬琰砍了过去,遂当机立断地挡于于琬琰面前。
他自然害怕,但他不该一直躲于一女子身后。
他害怕得阖紧了双目,疼痛倏然而至,奇怪的是被斧头砍死并未想象中的疼。
他被猛地一扯,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一睁开双眼,他先是看见了自己破了皮的双手,破口淌着血,并未见骨。
他适才本能地用双手挡在了自己身前。
之后,他看见了谢晏宁,谢晏宁本在观察上官淩,见上官淩似乎当真全无反抗之力才出手搭救。
陆怀鸩发现谢晏宁出了他的保护范围,慌忙赶至谢晏宁身边,语含责备:师尊,你不该离弟子太远。
谢晏宁并不解释,低首认错:让你担心了,抱歉。
说话间,陆怀鸩已击退了二十三人。
一旁的于琬琰顿感无力,她不但保护不了父亲,连一个已然痴傻的上官淩都保护不了。
但被/操控者实在太多了些,她根本对付不过来。
她告诉自己切勿焦躁,以免生出破绽。
她与陆怀鸩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与陆怀鸩二人背对着对方而立,而谢晏宁与上官淩则在他们中间。
一波又一波的被/操控者为他们所击败,横于地上,他们几无立锥之地。
因他们不曾伤人性命,其中不少被/操控者稍微恢复了些后,便又冲了上来。
谢晏宁见于琬琰将要力竭,不知陆怀鸩还能支撑多久,遂试着催动内息,体内未及痊愈的骨头却齐齐地抗议了。
这副修炼万年的身体太不中用了。
他蹙着眉,一振衣袂,将四周的被/操控者震开,又道:今夜怕是歇息不了了,我们这便去渡佛书院,上马车。
待三人上了马车后,他瞪着陆怀鸩道:由本尊来驾车,你护住于姑娘与上官公子。
陆怀鸩不肯,俩人僵持间,谢晏宁不慎被一修仙者拍中了后心,生生地吐出了一口血来。
谢晏宁拍晕了那人,抹去了唇边的猩红,并厉声道:听话。
师尊陆怀鸩不得不掀开车帘子,进了马车内。
谢晏宁内息涌动,发丝与衣衫纷飞,使得马车势如破竹地冲出了西滦镇。
然而,即便出了西滦镇,被/操控者仍是不断向着他们袭来,导致谢晏宁全无放松的功夫。
愈接近渡佛书院,被/操控者的修为便愈高,其中甚至有当世修为排名前十的卫姚。
卫姚向来不理世事,且修为高强怎会着了操控者的道?
怀鸩,改由你驾车。谢晏宁言罢,飞下马车,徒手与卫姚过招。
洞箫已碎,他便唤出了古筝来,他后退数步,拨弄着琴弦,琴音挟裹着浓重的魔气将卫姚团团围住。
卫姚逐渐力不能支,谢晏宁魔气正盛,可惜,少顷,由于谢晏宁已是强弩之末,魔气由盛转衰。
卫姚便趁着谢晏宁衰弱之际,一掌击中了谢晏宁的心口,谢晏宁回了一掌,连连后退,好容易稳住身体,又止不住得吐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
幸而卫姚被谢晏宁的一掌拍得昏迷了,并无雪上加霜的机会。
那厢,陆怀鸩回首一望,心疼欲裂,眼见谢晏宁即将倒地,将缰绳交予于琬琰,自己飞奔至谢晏宁身畔,一把拥住了谢晏宁。
无妨。谢晏宁已不再吐血,但面色却与死人无异。
他命令道:去渡佛书院。
陆怀鸩不答应:我们还是暂且撤退吧。
谢晏宁一扫四周的被/操控者,质问道:你认为我们能往何处退?我们若退,他们便会追上来,我们无法彻底地甩掉他们。
陆怀鸩默然不语,又听得谢晏宁命令道:去渡佛书院。
他不得不妥协了:弟子遵命。
第92章
谢晏宁揉着陆怀鸩的发丝,不发一言。
陆怀鸩顺势蹭了蹭谢晏宁的掌心:师尊,你定要好好的。
谢晏宁依然不发一言,仅是微微一笑。
谢晏宁面无人色,这一笑更是陡生死气,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陆怀鸩。
陆怀鸩满面惊恐:师尊
谢晏宁却不予陆怀鸩说话的功夫,抬指点住了陆怀鸩的唇瓣:去渡佛书院。
陆怀鸩无法,打横将谢晏宁抱至马车内坐好,由自己驾车。
谢晏宁的右手穿过车帘子,覆上陆怀鸩微颤的背脊,然后,施展内息,令马车疾驰。
未多久,他们便已抵达渡佛山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