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初见陆怀鸩,为陆怀鸩的容貌所惊,曾暗暗地想过谢晏宁将陆怀鸩带回渡佛书院是否见色起意,但后来陆怀鸩生得愈发出挑了,却迟迟不见谢晏宁命陆怀鸩侍寝。
不过而今这情况似乎不同了。
谢晏宁动了心思倒不奇怪,毕竟陆怀鸩容貌难得,能媲美者万中无一,但陆怀鸩瞧来竟然甘之如饴却是令他惊愕。
陆怀鸩是被谢晏宁从南风馆救出来的,生平最厌恶之事便是断袖间的床笫之事了。
陆怀鸩觉察到了唐阳曦的视线,他清楚他不该退怯,却下意识地欲要收回手指,手指轻蹭着谢晏宁的指腹,未及彻底与谢晏宁的手指分开,他已下定了决心,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着唐阳曦坦白道:左护法,我心悦于师尊。
唐阳曦大吃一惊,不知该作何反应。
谢晏宁回过首去,瞧了陆怀鸩一眼,随即应和道:本尊亦心悦于怀鸩。
唐阳曦的脑子几乎停摆,本能地道:恭喜陆公子入了尊上的法眼,恭喜尊上觅得佳人。
陆怀鸩并非女子,佳人这用词着实奇怪,他正苦思着该用什么词替换,居然听见谢晏宁命令道:待做好善后,劳你筹办婚事,本尊欲要择一良辰吉日,明媒正娶,迎怀鸩过门。
唐阳曦还以为谢晏宁打算私底下将陆怀鸩收入房中,不会摆到明面上,岂料,谢晏宁竟然还要办婚事。
待择好良辰吉日,你便广发请帖,切记勿要忘了流光斋于姑娘。谢晏宁到底还是有些介意于琬琰,尽管如今的状况与原文里相去甚远,甚至连原本的男主上官淩都死于陆怀鸩剑下了,但一想到陆怀鸩原本应当心悦于于琬琰,他甚是希望于琬琰能前来观礼。
言罢,他发问道:于姑娘可还在书院内?
唐阳曦禀报道:于姑娘并不在书院内,于姑娘提着上官淩的首级漏夜赶回流光斋了。
于琬琰应是急着赶回去告慰其父在天之灵。
谢晏宁又问道:上官平与上官溯在何处?
唐阳曦摇首道:属下并未见过他们,不知他们在何处。
上官平乃是一只老狐狸,想必已经发现了渡佛书院的变故,带着上官溯离开了。
那上官平恐怕从上官淩口中知晓了他而今的体质,上官平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他便不得不将其除去了。
谢晏宁抚摸着肚子,心道:必须快些寻到相思骨。
但上官淩曾言其服下了世间最后一株相思骨,不知上官淩所言是否属实?
他心下生忧,面上不显,三问:那些为上官淩所驱使的名门之士如何了?
未得到尊上确切的命令前,属下不能放他们离开,亦不能将他们处死,遂强行请他们住下了,伤者已得到了妥善的治疗。唐阳曦恭敬地询问道,尊上预备如何处置他们?
谢晏宁回道:放他们离开吧,若有重伤不可移动者,暂且留在书院内亦可。
属下遵命。唐阳曦询问道,敢问尊上是否还有事吩咐属下去办?
谢晏宁摆摆手道:你去忙吧。
待唐阳曦退下后,他回过身去,掐住陆怀鸩的下颌,轻佻地笑道:此等容貌,确是佳人无疑。
陆怀鸩对于这个称呼并不介意,好奇地问道:师尊是在轻薄弟子么?
第99章
谢晏宁不答反问:你喜欢被本尊轻薄么?
陆怀鸩不假思索地道:喜欢,弟子喜欢被师尊轻薄。
谢晏宁松开陆怀鸩的下颌,抬指轻轻一弹,方道:走吧。
陆怀鸩不免失望:师尊不轻薄弟子了么?
晚些时候吧。谢晏宁踏出密道口,便到了寝宫后的一片竹林。
待陆怀鸩出来后,他立刻将密道口封上了,继而带着陆怀鸩去巡视渡佛书院。
他之前仅仅在渡佛书院待了寥寥数日,便因唐阳曦失踪一事,与陆怀鸩一同离开了渡佛书院,此番再次回到渡佛书院竟教他有些想念了。
渡佛书院内目前留有一十二名重伤的正道之士,他不过是淡淡地扫过,这一十二人已变了颜色。
他懒得与他们言语,转而去了大殿,大殿内的血迹已被擦拭干净了,宝座已被扶起,但因有了缺口之故而失去了应有的气势,周遭的陈列无一完好。
他一阶一阶地踏上玉阶,坐于宝座之上,环视一周后,定于陆怀鸩面上。
他初遇陆怀鸩是在寝宫内,床笫之上,由于相思无益作祟,他主动亲吻了陆怀鸩。
但那时的他脑子混沌至极,根本未留下什么印象。
在他的记忆中,他初遇陆怀鸩是在这大殿内,他坐于宝座之上,而陆怀鸩则跪于玉阶之下。
今日是四月二十一,而他是一月十五日来到这个世界的,过去了短短的三月又六日,他却经历了许多,甚至还怀上了陆怀鸩的孩子。
他又从宝座之上站起身来,一阶一阶地下了玉阶,走向陆怀鸩。
陆怀鸩被谢晏宁俯视着,全然不知谢晏宁究竟意欲何为,见谢晏宁向他走来,他本能地张开了双臂。
少时,谢晏宁已到了陆怀鸩怀中,由着陆怀鸩的双手伏上了他的背脊。
他原本感慨万千,此刻却是突发奇想地咬住了陆怀鸩的耳垂道:怀鸩,一月后,在那宝座之上抱本尊可好?
一月后,谢晏宁便能行房事了。
陆怀鸩登地心跳失序,情不自禁地颔了颔首,又后知后觉地道:却原来晚些时候是这个时候么?
谢晏宁双目灼灼,凝视着陆怀鸩道:本尊并非在轻薄你,而是在向你索求。
陆怀鸩怔怔地重复道:索求
谢晏宁郑重地道:对,索求,本尊心悦于你,自然会对你产生欲念,自然会向你求索。
陆怀鸩眉开眼笑地道:弟子一定会好好满足师尊的。
言罢,他又自言自语地道:我是不是应当吃些猪腰汤、牛鞭汤?
谢晏宁无奈地道:不必了,你若吃了猪腰汤、牛鞭汤,即便本尊未有身孕都受不住,更何况本尊如今身怀六甲。
弟子遵命。陆怀鸩又摸了摸谢晏宁的肚子,甜蜜地道,弟子便当师尊是在夸奖弟子了。
俩人将渡佛书院巡视了一圈,谢晏宁已生倦意,遂回寝宫歇息去了,而陆怀鸩则在寝宫内打坐。
一日后,谢晏宁着人将上官淩的尸体送回了白羽剑派,他并未意识到上官淩的死亡意味着他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又三日,谢晏宁与陆怀鸩身上的伤都好透了。
又五日,上官平全无动静,连上官淩的首级都未向于琬琰索要。
又一日,上官平昭告天下,声称其无法承受丧子之痛,但更无法原谅上官淩的所作所为,不得不当作从未有过上官淩这个儿子。
谢晏宁闻讯,不由晒然。
那上官平虽然不知上官淩的谋划,亦不想管上官淩的死活,但上官淩若能成事,若能将成果双手奉上,上官平必定会欣喜若狂。
又十日,唐阳曦已将渡佛书院修缮妥当了。
次日,谢、陆俩人正用着早膳,唐阳曦来访。
待俩人用罢早膳后,唐阳曦才发问道:属下已请人择好吉日了,尊上认为五月二十七如何?
谢晏宁并无异议,侧首问陆怀鸩:你认为如何?
陆怀鸩心下悸动,亦无异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