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十日,云、叶一行人已抵达了渡佛书院。
许是上天听见了云奏的愿望,别后一年有余,叶埙等四兄妹仅从五六岁的模样长成了六七岁的模样。
冬至并非怕生的宝宝,看见一下子来了一个大哥哥,两个小哥哥以及两个小姐姐,兴奋地蹬着小短腿冲到了他们面前,落落大方地道:我唤作冬至。
叶埙做出一副大人模样,沉吟道:我名为叶埙,你尚在你爹爹肚子里的时候,我们就见过你了。
冬至奶声奶气地道:埙哥哥好。
叶埙被这一声埙哥哥唤得飘飘然,甚至当着冬至的面变出了原形来,于半空中盘旋了一周后,方才迤迤然地落于地面上。
冬至未曾见过绿孔雀,目瞪口呆,良久才鼓掌道:埙哥哥真厉害,还能变成
叶埙正志得意满着,岂料,冬至竟是道:还能变成山鸡。
他气鼓鼓地反驳道:才不是山鸡。
言罢,他向着冬至开屏了,以便充分地展示他截然不同与山鸡尾羽的尾屏。
冬至着迷地摸了摸叶埙引以为傲的尾屏,后又茫然地问谢晏宁:爹爹,埙哥哥当真不是山鸡么?
谢晏宁失笑道:你埙哥哥不是山鸡,而是绿孔雀。
绿孔雀?冬至从未听过这个名词,念得口齿不清。
叶埙纠正道:跟我念,绿孔雀。
冬至乖巧地道:绿孔雀。
叶埙纠正了冬至足足七遍,才道:差强人意。
冬至又问陆怀鸩:父亲,什么是差强人意?
陆怀鸩答道:你的读音尚能使你埙哥哥满意。
冬至是对自己要求很高的宝宝,对着叶埙又念了不知几遍,直到叶埙极其满意了,才口干舌燥地用渴望地眼神瞅住了谢晏宁。
谢晏宁伸手抱起冬至,扫了拢竹一眼,拢竹会意而去。
他又客气地朝着云、叶俩人以及五个孩子道:请进。
厅堂已备下各种点心了,谢晏宁坐下后,将冬至放于自己膝盖之上,又让冬至自己拿着小调羹喝拢竹端来的牛乳。
冬至喝得太快些,不小心呛着了。
谢晏宁不断地拍着冬至的背脊,直到冬至缓过气来了,他才打趣道:你怕哥哥姐姐们与你抢不成?
冬至闻言,立即将余下的牛乳喝尽了,还打了一个响亮的奶嗝。
小气鬼。谢晏宁将冬至唇边的奶渍擦拭干净,又一一问道,向善,埙儿,瑟儿,笙儿,箜儿,你们可要喝牛乳?
见五个孩子齐齐颔首,他便命拢竹提了一大桶牛乳来。
冬至不言不语,只委屈巴巴地盯着自己的空碗。
谢晏宁亲手为冬至添了牛乳,冬至当即喜笑颜开。
冬至喝罢牛乳,才侧首问一旁的叶埙:埙哥哥,你喝了我的牛乳,能教我怎样变成山绿孔雀么?
叶埙苦恼地道:我本身便是绿孔雀,不需要学便能变成绿孔雀,但我不知如何教你变成绿孔雀。
冬至失望地瘪了瘪嘴:好吧。
谢晏宁将冬至抱了下来,又摸了摸冬至柔软的头发:去与哥哥姐姐们玩耍吧。
以防万一,他让暗卫看着孩子们,自己才安心地与陆怀鸩、云奏、叶长遥品茗。
冬至到底仅仅半岁大,容易疲倦,约莫一个时辰,便被叶埙牵着手回到了谢晏宁与陆怀鸩面前。
冬至揉着双目,一被陆怀鸩抱住,便开始呼呼大睡。
叶埙适才从云瑟口中听闻了一事,遂到了云奏身边,小声地问道:雄性绿孔雀开屏乃是求偶之意么?
云奏笑道:雄性绿孔雀开屏确有求偶之意。
叶埙红着脸道:所以我之前向冬至求偶了,冬至长大后要嫁予我么?
那便要看冬至及其双亲的意愿了。云奏正色道,你年纪尚小,不急着谈婚论嫁。
谢晏宁含笑道:倘若冬至愿意,本尊并无异议,不论是娶亲,亦或是嫁人。
叶埙一派天真地道:倘若冬至愿意,我便能与冬至眉来眼去了。
谢晏宁实在想象不出来冬至与叶埙眉来眼去的画面,忍俊不禁。
而陆怀鸩则本能地将沉睡中的冬至抱紧了些,并无玩笑的心思。
谢晏宁轻拍着陆怀鸩的手背,传音道:冬至迟早会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爱人,但眼下冬至方才半岁,并非离别在即,你勿要紧张。
陆怀鸩颔了颔首,又郑重其事地朝着叶埙道:埙儿,倘若冬至愿意与你眉来眼去,你定不能辜负了冬至。
叶埙严肃地道:这是理所应当之事。
叶埙的脸胖嘟嘟的,严肃的神情令人捧腹。
谢晏宁忍了又忍,终是笑了出来。
夜半时分,冬至正躺于小木床上做着在牛乳里泅水的美梦,而谢晏宁则一身湿漉漉地被陆怀鸩揽着腰身,又喘着粗气问道:你白日所言,好似已打算将冬至托付于埙儿了。
是么?陆怀鸩并不这么认为,我不过是提前警告埙儿罢了。
谢晏宁一语中的:你若是全然不打算将冬至托付于埙儿,警告埙儿做什么?
陆怀鸩恍然大悟地道:你所言不差,我明日便将话收回来。
次日,陆怀鸩一起身,便径直到了叶埙床前,将叶埙唤醒后,较昨日郑重百倍地道:埙儿,你便当我昨日什么都不曾说过
叶埙睡眼朦胧,根本不懂陆怀鸩何意。
陆怀鸩自以为已经将话收回了,却不知叶埙在与冬至玩耍之时道:待我们长大后,我与你眉来眼去可好?
他更不知冬至一口应下了:好。
当天夜里,陆怀鸩为冬至沐浴罢,冬至抱着陆怀鸩的脖颈,疑惑地道:父亲,什么是眉来眼去?
陆怀鸩未及解释,冬至又笑道:我答应埙哥哥待我们长大后,要与他眉来眼去。
谢晏宁恰巧拿了小衣裳来,他从陆怀鸩手中接过冬至,将冬至放于小木床上,一面为冬至穿着小衣裳,一面问道:你连什么是眉来眼去都不知,为何要答应你埙哥哥与他眉来眼去?
冬至大声地道:因为埙哥哥长得很漂亮,埙哥哥变出来的绿孔雀亦很漂亮。
谢晏宁不由晒然,将冬至哄睡后,又去哄陆怀鸩。
陆怀鸩胡乱将谢晏宁亲了一通,才抬手去解谢晏宁的亵衣。
谢晏宁轻抚着陆怀鸩的背脊,抿唇笑道:冬至与我一般,俱是好色之徒。
陆怀鸩并非初次被谢晏宁夸赞容貌,但仍是有些害羞。
谢晏宁翻过身去,居高临下地细细亲吻着陆怀鸩的眉眼,含含糊糊地道:美色当前,教我如何把持得住?
陆怀鸩手指一点,设了阵法,将自己与谢晏宁同冬至隔绝开来,才道:那便不要把持住。
随即被翻红浪,红浪平息后,谢晏宁软着身体伏于陆怀鸩怀中,又哑着嗓子问道:你可想好冬至正式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