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医务楼是专门给发情的Omega准备的。
如果遇到Omega突然发情的情况,就会被强行控制,打完抑制剂后塞进楼里观察,等待抑制剂起效。
如果一时不慎,有了临时标记的Alpha。那么在自愿原则基础上,如果Alpha愿意提供信息素安抚的话,就会给Alpha注射A型抑制剂,再让他们进楼陪人。
注射完A型抑制剂,Alpha不会被Omega的信息素影响。
当然,两人也不要想在房间里做坏事。
这里毕竟是学校,有监控的。一旦Alpha试图做点什么,房间广播就会传来楼下大叔的声音。
通常情况下,大叔会给你放一首《二泉映月》,或者真声上场,给你唱一曲《铁窗泪》。
下楼之后,封黎薛陪着荀飞宇在一楼的校医大叔那里拿了阻隔帖。
荀飞宇没带饭卡也没钱,身上就两块钱零钱,还打赏封黎薛了,最后刷的封黎薛的卡。
封黎薛笑道,这是两块钱出卖了自己珍贵的信息素,还为了渣O倒贴二十多。
大叔没空和他瞎侃,反而看向荀飞宇,表情带着一点审视和严肃,道,“你情热期不是这几天吧?”
荀飞宇一愣,心里算了算,还真不是这几天。
上一次情热期刚过去一周。
荀飞宇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情热期紊乱了,事儿也不大,随口道,“我情热期一直有点乱,回头我自己去医院检查一下。”
封黎薛:????
校医大叔:…………
校医大叔原本以为是现在的小孩儿瞎胡闹,找新鲜感,自己乱吃东西。
看这个反应,荀飞宇好像根本不知情,于是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校医:“你这是诱导发情,进来的时候给你检查过信息素浓度,超标太多了,血液里也有药物残留。”
诱导发情是人为因素导致的,市场有些助兴的小药丸就可以达到这个效果。
校医大叔瞥了一眼封黎薛,然后对荀飞宇道,“如果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药,个人建议你报警。”
荀飞宇皱了皱眉头。
学校里知道他是Omega的人没几个,能干出这种下药的缺损事的,就更没几个了。
校医大叔:“报警么?报警的话我电话借你。”
荀飞宇扬眉,“报啊,干嘛不报。不是说有困难找警‘察么?”
荀飞宇从窗口伸手去拿电话听筒,“劳烦您拨个号。”
荀飞宇报完警,往外走了几步,又被封黎薛给叫住,
“阻隔帖。怎么,伤口不疼了?”
荀飞宇:“…………”
封黎薛把阻隔帖撕开,准备帮忙贴上,荀飞宇不知道这人突然亲近个什么劲儿,一把拦住,道,“我自己来。”
封黎薛:“你来一个我瞧瞧。”
伤口在后脖子的位置,这事儿根本就没有自己来的余地。
荀飞宇想了想,把那张撕开了的阻隔帖接过来,“那我让别人来。”
两人出门,外面就有人等着。
一左一右,泾渭分明。
右边的一大群,看到封黎薛出来,立刻起起伏伏的声音——
“诶,薛哥出来了!”
“薛哥你把他办了么?”
“这有点快啊,我以为天黑才能出来呢”
……
与此同时,一个长得又乖又可人的小男生往前走了几步,也叫了一声“薛哥”,迎了上去。
那小男生叫完封黎薛,不经意似的又看了荀飞宇一眼,带着点探询的味道。不期然和荀飞宇审视的目光碰上,四目相对。
小男生一怔,立刻收回了视线。
左边就站着一个人,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个子比荀飞宇高点。但是一脸书卷气,看着就是个温润和气的人。
“易楠,”荀飞宇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走近之后自然而然地把已经撕开的阻隔帖递给他,“快帮我贴上,疼死我了。”
那边立刻开始起哄,“薛哥咬的疼吧?疼就对了!”“早说你是Omega啊,那我们……”
“行了,嘴那么碎,快赶上老妈子了。”封黎薛把自己那群冷嘲热讽的小弟的话止住。
“这就护短啦?”
一个小弟刚刚出声,都不用封黎薛出手,自然有别人敲了他一个爆栗,“没听薛哥说你嘴碎吗?下次撸串不用带你了,你这嘴怕是要漏。”
“干嘛啊,这小子都跟我们不对付三年了……”
封黎薛那边吵吵嚷嚷闹成一团。
这头荀飞宇压根没搭理。
易楠的手轻,给人把阻隔帖贴上了,完了还轻轻压了压,抚平。
易楠眉目间透着一种清冷,这时候才道,“你情热期不是这几天吧?”
“嗯?”荀飞宇有点惊讶,“你也记得我情热期?”
易楠:“你情热期我要打抑制剂的。”
其实不打也行,荀飞宇平时自己都会记住的。
抑制剂经过反复改良,已经好用很多了。没有被永久标记的Omega只要在发情期及时注射抑制剂,就能抑制信息素浓度和生理反应,并不会太影响生活。
当然,有了永久标记的那种,还是乖乖和老攻一起请假过发情期吧。
永久标记过的AO双方体质都有所改变,就算有抑制剂,发情期照样会很难熬。
因为标记的影响是双向的,所以不仅是Omega,Alpha在被动发情期也不会太好过。
封黎薛没理一群小弟,看着荀飞宇两人搁哪儿没完没了的腻歪,开口道,
“你带着我的标记和别的Alpha这么腻歪,不太好吧?”
荀飞宇:“玩儿你花了钱的,钱货两讫。我和谁腻歪干你屁事。”
站在封黎薛旁边的那个小男生听到这话,有点震惊地看了看封黎薛,又看了看荀飞宇。
荀飞宇转头和易楠道,“待会儿陪我走趟警‘察局。”
易楠:“嗯?”
荀飞宇:“报案去,有人给我投小药丸儿!这缺德的,想让我在毕业典礼上完成百人斩是怎么的?——刚刚给警局打过电话了,我还得自己过去一趟。”
看到那头荀飞宇都和易楠走远了,封黎薛才回头看向自己这群弟兄们。
封黎薛:“都老实点说,下药不是你们干的吧?”
“冤枉啊,那玩意儿就在电视上见过,我们哪儿碰得到啊。”
“有也不能给他啊,谁知道他那么虎,居然是个O?”
“就是说,性别欺诈,老子曾经立誓不打Omega的……”
“哈哈哈,结果你不仅动过手了,你还打不过。”
…………
一群人咋咋呼呼的,就封黎薛旁边这个小男孩儿没出声。
封黎薛也没多想,这小孩儿一直乖,不跟他们咋呼也是正常的。
他叫乔子宁,是个Omaga,低封黎薛他们一届,今年刚刚转校过来的。
因为乔子宁家和封黎薛的家有生意上的合作关系,所以他转校过来的时候,封黎薛老爸曾经嘱咐过封黎薛,让他帮忙照看一下,这才让这个小白兔进他们这个流氓校霸组织的。
老实说,封黎薛不太喜欢他。
封黎薛跟一群哥们儿野惯了的,翘课、逃学、打游戏、深夜撸串,里面混只小白兔算怎么回事儿啊。
而且这小白兔还有点过分黏人。
乔子宁现在脸色的有点白,看着封黎薛欲言又止,但是最后什么也没说。
易楠和荀飞宇去了趟警局,大概说了一下这事儿的过程,荀飞宇还给补了个嫌疑人和疑似的证物。
这缺德事谁干的,荀飞宇自己心里多少有数。
之后两人就回了家。
他们两人住单元楼,对门。
易楠有个酗酒的爸,他妈在易楠小时候为了攀高枝,离婚跑了,做资本阶层的情人去了。
早些年他爸喝醉酒还会打人,后来不知道被易楠拿住什么把柄,这些年乖了,就只是酗酒。
荀飞宇家里就他一个。
他原本有个妈,当初两人一起搬进这个单元楼的。但是三年前,他妈因为疾病走了,之后他消失了半个月。
消失的半个月,是他被他亲爸带走了。
他亲爸有老婆有儿子,家庭幸福美满。
他亲爸和他妈是个意外,酒后,两人都是糊涂的。
荀飞宇的出生更加是意外中的意外了。
好在那男人还算有良心,发现了荀飞宇的存在之后,准备带回去好好养。
不过荀飞宇在他们家住了半个月,还是委屈受了一箩筐,干脆让他爸每月给生活费就行,自己又住回这单元楼里来了。
荀飞宇和易楠两人青梅竹马难兄难弟。
都跟地里没人管的小白菜似的。
易楠在荀飞宇家里吃过晚饭,又和荀飞宇玩儿了会儿游戏,等到十点多才回自己家休息的。
他家酒气冲天,乱成一团糟。他也不爱帮那个酒鬼收拾,就在那里给自己留了一个窝,晚上回去睡一会儿。
易楠这头刚走,荀飞宇家里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荀飞宇过去接起来,“喂”了一声,就听那头笑着唤道,“小宇。”
荀飞宇:“…………”
荀飞宇:“哟,大忙人啊?大半夜的有事?”
那头笑起来,“没大没小,叫爸。”
荀飞宇没搭理这茬,“有事说事,没事我就挂了。”
“等会儿,”那头笑意不改,道,“我听说你报警,把你弟送进警局了,真的假的?”